了一杯水给殷氏喝。殷氏喝下,这才哭出了声,有些嚎啕道:“儿呀!我命苦的儿!不该啊!不该!这都怨你爹啊!怨你爹……”
夜间小路,李清欢走的慢,远远的都听的到殷氏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她不知道殷氏为何因为一块糕点就如此情绪激动,又为何牵扯到了张大粮和他爹身上。心中虽然十分的好奇,却也知道这是别人家的事,她打听无益。
夜里,她一直在想今日去镇上听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她也许就不用搬到镇上去了,能继续过她喜欢的田园生活,也不用担心老是遇到司马越,还可以在这里租几亩薄田,又可以去山上研究培育药草,还能送弟妹读私塾,简直就是一举五得。只是这乡下如此贫困,谁会没事花钱在这里开办私塾呢?而且学费又不高,听起来倒像是随意应付一下的样子。
难道是他?
李清欢第一个就想到了司马越。因为除了他,她也不认识哪个富家子弟有能力在这种地方开办学院的。
早知道今日就该问一下司马越。可若真是他开办的,那她还要承了他的情,送弟妹去读吗?若真是如此,那她与司马越之间可不又有纠缠了!
如此一想,她几乎认定了开办学院的事,就是司马越在背后搞的鬼。
李清欢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夜。
翌日,她一大清早的就起来准备吃食了。也懒得再去烦恼司马越的事,想着还是到时候再看!
明日就是大年夜,她得今日就把食材什么的都备好,过年那天就可以吃好睡好了。
这是她在现代那边的风俗,过年当天除了吃,几乎什么事也不做。就当是趁着过年,放一整年辛苦假,然后等到初一了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拜年走亲戚了。家里还会准备好瓜子花生,水果糖果糖茶什么的招待来家中拜年的亲戚,顺便替小孩准备好过年的压岁钱。
她小时候只有爷爷疼爱,因父母离婚,过年依稀只有几个父亲这边的亲戚走动。父亲在城里成了家,娶的后娘又还未嫁过人,所以十分的嫌弃她。一年到头的不准父亲下乡来探望她和爷爷不说,后来就连过年也不让回了。
她成了没人管的小孩,又是女孩,更加不受亲戚待见,所以也只有爷爷会每年大年初一给她枕头底下放压岁钱。虽然不多,却是她过年最大的乐趣。
后来她读高中开始去了城里,因寄宿在学校里,周末又要打工,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里,读了大学更是一个学期才能回去看望爷爷,也因此连爷爷得了重病都不知道。
老人家一直瞒着,直到发病送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已经是癌症晚期,不到三个月便离开了人世,她也就彻底的成为了孤儿。
虽然每年过年她还是会回到老家去,只不过后来的两年都是她一个人过的。而现在她终于又有了家人,这个年她自然是想过的热闹一些。只可惜,这个时代的爷爷是个懦弱的性子,对他们三姐妹也根本就不上心。
李清欢问了阿桃一些这里过年要准备的东西,本以为会很复杂,却没想到这里比在现代过年还要简洁一点。既不用点炮仗,也不用守夜,只需吃饭前祭拜一下祖先便可。因家里贫寒,过年最多就是尽量多准备两个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温饱的团圆饭便算是过年了。
至于压岁钱什么的,倒是有这个风俗,只是乡下的孩子连口饱饭都吃不起,更别说大人会给什么压岁钱了。即便是家里稍微好点的,也只是意思一下,拿个一两文钱。
这还得是丰年的时候。要是谁家的孩子得了,可还得在村子里炫耀好些天呢!
李清欢听闻,不用想也能猜到,他们三不管是丰年还是灾年,都不可能拿到那一两文钱。不过阿桃却兴奋的告诉她,有一年他们三都得过一文钱。那是阿娘和阿爹偷偷攒下来的,只不过后来被阿奶发现了,气的大骂了爹娘一顿,还动手打了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