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听闻,哀叹一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这时,又有一名妇人看不惯道:“女娃子没什么金贵的,但到底是一条命。钱婶子不是我说你,万一你孙女出了点什么事,你跟她死去的父母也没法交代啊!”
钱婆子面色不愉,这是住在村头的杨氏,前两年丈夫死了,便成了村子里的寡妇。因两家的地分在一块,又都是互不相让的野蛮性子。偶尔哪家地里长草了,就觉得是对方故意把自己地里的草扔自己家地里了,所以一直都看对方不顺眼,偶尔还会因一点事情打骂。更喜欢抓住对方的一点把柄,便往对方身上泼脏水。
杨寡妇高瘦,但性格泼辣的很,人又精明。故此钱婆子和周氏联合起来,才勉强能对付。
这不,今日李家出了热闹,杨寡妇自然不能放过,跑来挑拨是非来了。与其说是挑拨是非,倒不如说是帮李清欢。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自个乐见李家鸡飞狗跳。
今日是杨寡妇主动挑起事端,钱婆子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我说杨寡妇,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操心吗?我教训我家孙女怎么了?你家就下了两个蛋,自然看的金贵,可我们家人多,不干活难道去你家吃去?”
杨寡妇脸色一黑,她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叫她杨寡妇了,还有提起她只生了一儿一女的事。
这个时代虽然人人家里都穷,但却以人多自以为豪。哪家要是只生了独苗,或者少子,都会别人认为是人丁不旺,气运不佳。
杨寡妇就一儿一女,又死了丈夫,自然比不过老李家人丁兴旺,偶尔还会成为村里的长舌妇茶余饭后的谈资。
钱婆子毒舌,总是开口闭口的喜欢拿这件事给杨寡妇添堵,这也是最让杨寡妇痛恨的地方,两家的嫌隙也就越来越大了。
“凭什么去我家吃啊!我家有田有地,能吃饱穿暖自然是比你家的人要金贵些。我家虽然只有一儿一女,但也比你家要么生一堆养不活,要么尽生些赔钱货,要么不下蛋的好。”
杨寡妇的毒舌程度可不比钱婆子差。她口中说的生一堆养不活,说的是李家大房周氏。
周氏易孕,可钱婆子刻薄,哪怕是怀孕即将临产,坐月子也得被钱婆子抓去干活,所以周氏先前生了两个都因饿死和生病没保住,后来才有了一子一女,再后来怀孕了又都小产了,保不住孩子降生。
她口中的尽是赔钱货,指的是老李家二房,只生了两个女儿不说,还捡了一个小哑巴回来养。这事在村里谁不笑话二房李长明生不出儿子。
还有三房李长德,虽然娶了个镇上的媳妇,却是个不孕的。用乡下的刻薄话来说,就是不下蛋的鸡。光凭这三点,足够杨寡妇笑话老李家一辈子了。
周氏的脸色也黑了下来。这事不提到还好,一提她便不由的恼恨,却又无可奈何。这事杨寡妇提一次,便相当于在她心口上撒一把盐。
钱婆子气的全身发抖,也顾不上去打李清欢了,直接扛着锄头朝杨寡妇走去。还一边骂道:“我老李家再怎么样也比你杨寡妇家要好,村里谁不说你杨寡妇克夫克子啊!丈夫死了,孩子又体弱多病,我看你以后就是断子绝孙的下场!”
杨寡妇自然也毫不犹豫的骂回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句比一句刻薄,将乡里泼妇骂街的情景展现的淋漓精致。
李清欢此刻也顾不上她们吵架和自己的计划了。阿桃虽然是假装晕倒的,但伤口挺深,要是留下疤痕,以后想要嫁人可就难了。
她背着阿桃回屋,又让李青打来清水清洗伤口。这个季节还炎热,要是伤口感染发炎就不好了。
阿桃睁开眼睛,安慰道:“阿姐不用担心,我没事,让阿哥去灶房抓把灶灰止住血就是。”
李清欢可不认同这种止血方式。“不行!那灶灰虽然可以止住血,却会让你的伤口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