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看了眼面前的结构图,抬头看着楼上说道:“萩原,你在磨蹭什么啊?还不快拆掉它?”
“喂喂,不要那么着急嘛。”萩原研二无奈的安抚急性子的好友,“计时器已经停了,感光管和水银柱也拆掉了——你那面已经干完了?”
“嗯。打开一看,里面结构就像想象中的一样简单。”松田阵平理所当然的说,“这种程度的东西——”
“三分钟不到就搞定了,对吧?”萩原研二抢着模仿了好友的招牌台词。
“切。”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你那面怎么样?”
“嗯,这里看来三分钟是不行的啊。”萩原研二看着内部复杂的线说道,“虽然看上去很简单,但说不定有什么陷阱。看来这边是真的了。”
“嗯。”松田阵平应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不善的问道,“对了,你有穿防爆服对吧?”
“哈哈哈。”萩原研二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那种又笨重又热的东西谁会穿嘛?”
“混蛋!你想找死吗?!”这彻底刺激到了松田阵平对炸/弹紧绷的那根弦,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从原地跳了起来,“没穿防爆服你还接电话?萩原你这混蛋找死吗?!”
“啊,好啦好啦。我要是死了你就帮我报仇吧。”萩原研二笑道,伸手又剪断了一根线。
“我真的要生气了!”松田阵平吞下了卡在喉咙里的一串脏话,按捺着脾气说道,“你赶紧把防爆服先穿上!”
他甚至不惜搬出那个人:“那家伙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
那家伙。
萩原研二顿了一下,握着工具钳都手落到了膝盖上,他张了张嘴,压下舌下的一声叹息。
有时候不禁感慨时间过的真快,他们在上一个秋天的开始埋葬了一位永远的挚友,而在第二个秋天的末尾便一切照常。
曾经密不可分的六个人如今各奔东西,他和松田阵平好运的依然在一起工作,伊达航去了搜查一课。
剩下三个人,两个不知所踪,一个沉眠六尺。
他们三个依然会常常聚在一起,在居酒屋闲聊,从警校聊到工作,然后又在一个共同的话题上戛然而止。
但偶尔萩原研二会想,其实他们五个聚在一起的时候会越来越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人来不齐了,也永远没有人能忘掉那个缺席的混蛋。
或者很多年后,他们只会在那个人的忌日里,不约而同的出现在那里。或许他们不会碰面,但那里会留下五束遗憾的花束。
好像这件事在所有人心里都过去了,没有几个警局的同事知道他们有过这么一件刻骨铭心又轻描淡写的旧事,就像很难想象身边磨牙放屁的朋友怀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松田阵平永远也没办法释怀。
即使有一天他们抓到了那个炸/弹犯,松田阵平也永远没办法释怀。
那场他们未曾看到的爆炸,永远都在他们的记忆里,燃烧着东都百货的六楼,满目火光。
“开玩笑啦。是玩笑。我是做那种蠢事的人吗?”萩原研二安抚着沉湎于噩梦的好友,他格外郑重的撒谎,“我当然有穿啦。”
松田阵平半松下一口气:“总之……”
冷淡的嘲讽声突然轰然在萩原研二耳边炸开,缺乏人气,又带着气喘:“你他妈有穿个屁。”
“……你赶紧解决后下来,我在老地方等你啊。”松田阵平的声音还在从电话里传来,但萩原研二现在一点也听不进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那个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不是人员疏散完了吗?怎么可能还有人上来?喂喂,我可是特意让他们把电梯都暂时停了的啊。’
这是萩原研二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而第二个想法还没有蹦出来,他就被那个深色的身影揪住了所有的心神。
那是个男人,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