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出来。
他顶着闻鹤炯炯的目光咳嗽了声,嗖嗖把自己脚上的棉质拖鞋发射了出去,“你穿我的吧。反正木地板,没事。”
闻鹤颇有些新奇地垂眼看躺在地上的棉拖鞋。灰色调,毛茸茸的,他踩了进去,里头很热,还残存着柏生的体温。
然后柏生就看着他又把拖鞋按照原线路再度发射了回来,“你穿吧。”
柏生:“……”
我穿就我穿,那为什么你还要踩进去试一下?
难道企业家在家里从来不穿拖鞋的??没穿过??
他好想吐槽,但那块月饼给他充值了不少忍耐值,最后只道:“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丑猫像是巡视领地一般悠悠而过,顺带狠狠踩了下闻鹤的脚背,留下个爪印,扬长而去。
闻鹤:“……”
柏生:“……”
闻鹤:“它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柏生:“你还进不进来了?”
闻鹤终于扇着脚进来了,柏生看着他谨慎地坐在沙发上,才发现他可能也有一些紧张。
两人确实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他们的交集产生于一个巧合,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柏生忽然觉得,其实就算不说话,这么静静地坐着也不错。
……还有,闻鹤的味觉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这五仁月饼明明很难吃……
但阿姨还是辛苦了。他不会说出口的。
夜越来越深了。闻鹤临走时,柏生站在玄关看他。看他把外套取下来,妥帖地穿回身上,看他穿好鞋子,整理袖口和领口,起身转头时,柏生说了“再见”,然后他听到闻鹤轻轻“咳”了声,垂眼看向他——
“我是今年第一个来这里的人吗?”闻鹤的睫毛颤了颤,像是问这话也用了他不少勇气,随后又道:“不是也没关系。”
柏生看着他专注的眼,远处楼道的暖光打在他清挺的鼻梁上,切割出暖和冷,像是这个人对自己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两极。
“……是啊。”柏生移开视线,声音很小,“回去注意安全。”
静默的拉锯中,他感到闻鹤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头顶上,直到自己有些忍无可忍时,才听到耳边轻轻的笑音。
“谢谢,我很开心。”
“到家了会给你发消息的。晚安。”
柏生耳边又回响起了那低沉的声音,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半晌,然后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还是不太对劲吧。
总之是不太对劲吧。
但到底是闻鹤不太对劲,还是自己不对劲?繁乱的思绪太多,他干脆什么也不去想。
就这样,挺好的。
——
“你进他家门了?”
闻鹤:“嗯。”
闻妈差点撒贝宁吸氧,“不是我说,这是不是有点太快……这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才说!”
“老婆,你能不能少操点心。”闻父真的看不下去了,喝茶的手微微颤抖,“而且人家也是男的,和你的思维能一样吗?让朋友进个家门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少女的闺房不让看……”
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自家大儿子的对象可能是个男的这回事。
“不是的。”闻鹤异常认真地反驳他,“柏生说我是今年第一个进门的。”
闻父:“?”
进门什么进门!!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缩略语句啊!!小媳妇吗你!!
而且“第一个进门”这是什么需要裱起来的荣誉勋章吗……
“那怎么能一样!”闻母道:“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沙,那现在这个情况,男追男……”
闻父冷幽一默:“要是愚公倒是可以考虑下。”
闻母:“……”
闻父被连人带茶壶踹出去了。
闻母又问:“鹅,你现在觉得柏生对你是什么想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