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书总算是明白了。
千万不能跟程迟讲道理,因为他完全不讲道理。
而且你也讲不赢他。
最后一班地铁终于在阮音书快缺氧的时候行驶而来, 在空荡的轨道荡出猎猎风声。
程迟近乎于失控的理智终于回拢稍许, 手上力道松了点, 阮音书终于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
男女力量悬殊, 她两只手腕被他一只手握着, 居然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这时候抽出来,手腕还在酸酸涨涨地疼。
她把兔子发箍抬上去,终于又能看清面前的光亮,和程迟近在咫尺的脸颊。
他胸膛仍在起伏,喘息从喉咙中溢出, 有光逆着从他发顶捎落, 勾勒出他颈后流畅的线条。
面前这一幕像老旧的香港电影,带着禁敛的惊艳。
阮音书愣了几秒后抿抿唇,感觉到了点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这才终于从刚刚近乎于宏大战斗的场面中找回自己的意识——
天啊, 她怎么能在深夜的地铁站……
和程迟干这种事情????!!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唇,从他的禁锢中逃了出来,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跺了跺脚,语调里全是不知所措的紧张和着急。
“……程迟!”
他知不知道这里有监控的啊,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偏偏这个人面对她的指控,还一点都不不为所动。
程迟低回迂婉地笑了声, 眼角眉梢染上淡淡的悦色,竟还恬不知耻地应道:“嗯, 我在。”
“……”
“好了,别傻站着了,”程迟牵着她的手腕往前走,“再不上地铁就没车了,之前不是你说想坐地铁的?”
阮音书气鼓鼓的,不想认:“不是我。”
她有点晕出租,坐地铁会舒服很多,谁知道等地铁的时候被这个混蛋摁在墙上,眼睛和手全部失去掌控权,逃都逃不掉……
她从小循规蹈矩,可自从认识这个人以来,各种危险刺激的事就没少参与。
地铁门响了两声后关上,最后一班地铁人不多,车厢有点空,有几对情侣散散地分布在远处。
阮音书找了个位置坐下,满脑子都是刚刚一片漆黑中被人压住辗转的吻,现在心还在尚有余悸的胡乱瞎跳。
程迟坐在她身侧,声音带了些鼻音:“生什么气?你不喜欢我亲你?”
“……???”
阮音书没想到他能问出这种问题,耳垂在灯光下红的透明泛粉。
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这才低着头用力以小奶音强调:“这不是重点!”
“哦,”某人象征性地扬了扬首,关注点在另一件事上,“那也就是说,你没有不喜欢我亲你。”
她更了几秒,嘴唇鼓了鼓:“……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这个人跟自己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程迟看着她还有点泛红的眼角,挑眉,笑吟吟问道:“那你说说,重点是什么?”
“我们这又不是在家,那是地铁站啊,万一、万一有人来了呢,或者车来了你也没注意,那车上的人不就全看见了吗?”她秀气的眉头蹙起,“而且地铁站还有监控,你总是什么都不想就胡闹。”
“监控没拍到,”他说,“你以为我是个傻逼,那种状态下的女朋友能让别人看到?”
好像她在质疑他的专业性一样。
面对着越讲越有道理的程迟,阮音书:“……”
“可是,”她又吞吞嗓子,“哪有人会这样……”
用一个那么狼狈又羞耻的姿势……
“那样?”程迟皱了皱眉,旋即反应过来,“我本来没想的啊,是你非要搞我。”
阮音书感觉自己简直含冤背锅:“我什么时候搞你了?”
“你搞我了啊,你把眼睛一遮,我就只能看到你嘴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