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做的蛋糕明明不是橘子味儿的,但她周身此刻都充盈着柑橘的味道。
她不清楚一个人身上的专属味道怎么会那么明晰, 只要是他出现在周围, 属于他的气息就立刻强势而霸道地占据她的世界。
不容置喙, 毋庸置疑。
发夹是细细长长的款, 程迟不太会用, 小小的尖端似有若无地划过她耳骨,带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痒。
像是有电流随着耳根往上炸开。
她知道他是在帮自己弄头发,真的低着头不敢动一下,眼睫一颤一颤,目光空洞地滞住。
她大概不太清楚这个距离意味着什么, 就那么乖乖地不动, 任他动作。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白得几乎快要透明了的耳垂。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出着神,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把那缕头发给收进发夹里的。
头发弄好之后,两个人恢复了正常距离。
正常距离后终于没有人跟她抢氧气, 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继续有条不紊地开始自己的“工作”, 像个小机器一样开始打奶油:“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他状似镇定地戴好耳机,重新坐了回去,声音还是一贯的慵懒:“我看课代表好像需要帮助。”
她低了头正想说话,唇还没来得及张开,那个红色的发夹荡了个弧度, 就又重新掉到她眼前。
发夹身残志坚地紧紧抓住她那点可怜的头发,在空中摇摇晃晃, 跟玩秋千似的。
阮音书盯了发夹一会,这才问程迟:“你刚刚是怎么给我夹的呀?是……”
程少爷架着腿,一只手嚣张地搭在扶手上:“就把那点掉下来的头发夹进去,不对?”
“这样不行的,你得把多的头发夹进去之后再往前推,把它们固定在我后面扎起来的头发上,这样才不会掉,”阮老师讲堂开课了,“不然你看,就算夹了还是会掉,还是两个一起。”
她刚说完,女老板就推开房门看了一眼:“啊,奶油差不多了,可以先去洗个手了!”
“好的好的。”
她如获大赦,去了洗手池边把手洗干净,然后自己把发夹重新固定好了。
程迟眼见也没什么可玩儿的,也没被分配什么任务,索性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躺了会才发现自己忘记把音乐打开了。
音乐的声音调得不高,耳边还能混进她转盘子捏形状的细小声音,有点像入睡前的asmr。
等阮音书看过去的时候,程迟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人连睡觉都是一副戒备的气势,手抄在身前,感觉上很不好惹。但睡相还不错,那双眼色凛然的眼睛闭上了,连带着人也稍微柔和了几分。
程迟本来就没睡得太熟,感觉到眼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晃,导致洒下来的光忽明忽暗。
似乎被人用手晃了几下,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边耳机被人轻柔地扯开。
伴随而来的是少女软软柔柔的气音:“真的睡着了啊……”
大致感应到自己正在被人观察,他本来准备睁眼,但又想知道,万一自己不睁眼的话,她会对自己干什么。
于是他就保持着状态躺在那儿。
想了想,阮音书决定用循序渐进的方式唤醒他,悄悄伸手,在他耳机的音量键上加大了一格。
过了十秒,又加大一格。
再过十秒,成效初显——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调我音量键?”
“……”
“我这是在叫你,”她一点都不心虚,非常有底气,“而且这种循序渐进的叫醒方式不会太让人抵触,会让你一点点清醒。”
阮音书还试图继续洗脑:“你看,你现在是不是一点都不生气?”
程迟捏捏眉心,好笑道:“那我要是生气呢?”
她一本正经:“那就证明你脾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