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当下,阮音书双目圆睁,当即往后退了两步。
活像是见了强抢民女做压寨夫人的山大王。
程迟见她这幅受惊小兔子的模样,虽是没被人当做好东西,但心里竟生出些愉悦来。
她皮肤白得透光,细腻得跟瓷器似的,眼睛瞪大透出一圈眼白,又怯又懵懂的无辜。
他“啧”了声,继续调笑:“别不信啊,我说真的,好处挺多的,真不试试?”
她防备又严肃地看了他好一会,正张嘴要说出一个“不”字,他却又率先打断了。
“好了,先别急着回答,可以再想想。”
“无所谓,我暂时还不是很着急。”
阮音书:“……”
这人讲不讲道理的啊?
她低着头,抿唇的时候,颊边弯出一道微扩的弧线,弹弹软软,看上去很好捏。
过了一会,阮音书决定不跟他纠缠,帆布鞋底摩挲着脚底的石子,声音低低的:“我要走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他似笑非笑,“我还没把好处给你列举完呢。”
“行吧,”他一副自己退让了很多的样子,“你先回去,等下周一来,我具体告诉你有多少优待和福利。”
“……”
已经开始自说自话,完全不给她余地了。
阮音书有点无奈:“你就这么想当我哥哥呀?”
他眼尾火苗轻跃,一闪即逝,兴味地抬了抬眉:“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她摇摇头,没有再说,书包带在她身侧摇晃。
她也该回去了,迈了两步,看他仍目送自己,又道:“周一的考试你去吗?”
“不去啊,”少年握着易拉罐漫不经心,却又倏尔压下脸来瞧她,“你想让我去啊?”
收比赛费那时候他正好在,便也顺手交了,但从来没打算去,连座位在哪都没看。
“没有,就是问问。”她摇头,“我真得走了,拜拜。”
她和他错肩,沿往校门的方向愈走愈远。
今天天气稍微有点热,而她又出人意料地爱扎丸子头,偏光下她的头发呈现柔软栗色,那团头发和她人一样乖顺,卷成个丸子盘在发顶。
她扎不上去的小碎发顺着垂下来,衬着脖颈上细细的绒毛,显得别样生动。
校服的衣领并不高,露出她颈后那截白得晃眼的肌肤,布丁似的软滑柔嫩。
他莫名想起山涧溪流,和着空旷风声,水流时快时慢,波纹层层叠叠,涟漪交相荡漾。
溪流像被浣洗过似的清冽见底,沁凉无声,带着花色的鹅卵石静静躺在深处,形状清晰。
干净,美好,纤尘不染。
当天正好是周五,跟程迟告别之后,有几天时间见不到他。
回家之后,阮音书先是写了会儿作业,然后松了丸子头去洗头洗澡,洗完之后还来不及吹,便披着湿哒哒的头发,趿着拖鞋快步走向书桌。
刚刚洗澡的时候临时想到了解题思路,她怕灵感稍纵即逝,只好抓紧时间把这题解出来。
她力气小,头发难拧干,这会儿有水珠断断续续顺着发梢滑落下来,滴滴答答地滚落在演算纸上。
啪嗒,啪嗒,像是给她认真的演算配上背景音。
她目光专注,浑然不觉,一边手算一边翕动着浅粉色的唇念着,直到滴下来的水晕成了一个拳头大的圈,她才长吁一口气,放笔。
终于算出来了。
这道困扰了她三个小时的题目。
她正准备把草稿纸上的内容誊抄到作业本上的时候,洗好葡萄路过的阮母催促:“音书来吃葡萄,妈妈这回买的葡萄又大又甜……哎——怎么又不吹头发就写题呀!赶快去把头发吹了,不然要着凉了!”
“不会着凉的。”她小声说。
“那也对身体不好!”阮母赶紧走过来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