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知道事情的根源就在这里了。
周彤把房间里的灯逐一打开，还是解释道：“我姨姥姥年轻时候是音乐老师，受过教育，没听她说起鬼神之类的事情。”
顾望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进屋查看。
常旭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站在门口等。他跟来主要是怕周彤有危险，并不想探寻人家的隐私。
顾望能感受到，某个房间里留下的妖气稍微浓一点，问过周彤，得知那是姨姥姥的卧室，心里大概有了数。
墙上挂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个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抿着嘴笑。
她穿着暗红色的旗袍，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涂着口红，手腕上带一个碧色的玉镯，是个十分优雅漂亮的老太太，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人。
周彤道：“这张照片也是运动会那天，我帮姨姥姥照的。她说好几年没拍过照了，我就用手机给她拍了一张。”
顾望轻声道：“她当时应该知道时日无多了，所以在这张照片上留了一丝妖气。”
周彤一愣，好似没听清，“什么？”
只见顾望并指当笔，在照片上快速画了一个符。
静止的照片忽然荡起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破，画面在众目睽睽下变了。
美丽的老太太慢慢变成了，一只半人高的红色长毛狐狸。
大狐狸毛绒绒的，蹲坐在沙发上，嘴边的毛有些泛白，似乎年纪很大了，但眼神很温和。
只听嘭一声，周彤倒退几步撞到茶柜上，表情混乱，“它、她……这是我姨姥姥？……狐狸……”
顾望说道：“这种事不算常见，但以前也有过先例。有些狐妖生孩子之后，会把自己的孩子和大户人家的孩子换了，让孩子在人类家庭长大。”
“毕竟狐妖需要学人类的举止，这样长大的小狐狸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周彤还是混乱，倒也不是害怕什么的，就是有点不真实。
从小看着的长辈是狐狸精什么的……
“不过，你姨姥姥应该是另一种情况。”顾望把手拿开，照片渐渐恢复原状。
他说道：“她应该是个半妖。从面相上看，她和你有血缘关系，但你是普通人，应该是她父母中人类一方的血脉。”
“而且媚珠毕竟是狐族至宝，她若是和狐族有联系，不可能放任这宝贝流落在外。总之，我也是头一次碰见半妖生而带有媚珠的情况。”
“啊……”周彤稳了稳心神，“血缘不血缘已经无所谓了，我知道她是真心待我好。就是这媚珠，”她苦笑，“姨姥姥怎么想到留给我了呢？”
顾望安慰道：“她是半妖，又没有妖族长辈的教导，大概是误会了媚珠的功效。毕竟，媚珠在她身上，能够让她感受到别人的善意，让自己更亲和、人缘更好，所以才想留给你。”
“但她不知道的是，媚珠在普通人身上，只能吸引到一些不能抵制欲那个望的人，她是想把最好的留给你来着。”
周彤愣了下，也释怀了，转头看看照片，恍惚间听到温柔慈祥的声音：“彤彤啊，姨姥姥的乖孙孙哟！姥姥留给你一件宝贝好不好？”
周彤回过神，就听顾望问她：“这个媚珠，你还想取出来吗？”
周彤想了想，点头，“姥姥她如果知道，媚珠在我身上是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顾望明白，跟她说道：“闭眼，不要抗拒。”
说着也不管周彤有没有反应过来，一手运起灵力，对着她头顶，做了一个抓取的姿势。
周彤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抽取出来，有点像身上裹了一层保鲜膜又被揭开的感觉，不疼，就是有点奇怪。
一颗冬枣大小的粉色珠子，从她头顶浮现。
顾望：“好了。”
周彤睁开眼，珠子吧嗒落到她手里。
她抓起来仔细看，是晶莹剔透的粉色，有点像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