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仇希音收到消息赶到想容院院时,兰十九双手捆在背后,跪在想容院正中,吊着胳膊的仇正治正拿着一条棕褐色的短鞭一鞭又一鞭抽在他背上。
他黑色的夏衫已经被抽碎了好几处,隐约可见里面的血痕。
兰十九浑身是血的躺在她怀里气绝而亡的模样再次涌入脑海,仇希音眼都红了,一边喊着住手,一边朝兰十九跑去。
仇正治见她来了,抽得更起劲了,一边抽一边骂,仇希音急切间猛地往兰十九背上一扑,仇正治吓了一跳,收势不及,一鞭子落到了仇希音背上。
温热的触觉传到火辣辣疼的背上,急促灼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上,耳边熟悉的嗓音传来的却是最不该从她嘴里吐出的痛哼声,兰十九只觉肝胆俱裂,猛一用力,震脱束住双手的绳索,腾跃旋身,本来趴在他背上的仇希音便滑到了他臂膀间。
他根本不敢看她,搂着她稳稳落地,待她站稳后,立即后退,双腿跪地,砰地磕了个头。
秀今忙扑上前抱住仇希音,厉声喝道,“快拿披风来!”
花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快!快!拿披风来!”
那鞭子带了倒刺,应该还沾了盐水,就这么一鞭子疼得仇希音眼泪都下来了,她好不容易忍住,一看直挺挺跪着的兰十九,眼泪终是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十九,去找裴防己治伤,快去!”。
兰十九迟疑看了看她,起身快速离去,仇希音抬起头,逼回眼眶中的泪水,这辈子,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十九!
丫鬟很快拿了披风来,秀今胡乱用披风裹住仇希音,拥着她就要走。
仇希音按住她的手,“不急,我没事”。
仇希音说着抬眼看向仇正治冷冷一笑,“不知道十九犯了什么错,要大老爷亲自出手教训?”
明明只是个还没及笄的黄毛丫头,这般冷冷一笑的模样落到眼里,却让仇正治不自觉起了忌惮之心,他咽了口唾沫,赔笑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
仇正治连连点头,正要开口,花老太太赶在他前面开口道,“音音,治哥儿确实言行不当,不过也未过火,只握了握你那小厮的手,你那小厮却直接扭断了治哥儿的手。
是你祖父亲自下的令,要抽他八十鞭,要他好生记得主仆之别”。
花老太太说着定定看向仇希音的眼睛,“不过说起这主仆之别,音音也该记好了才是”。
这却是拿她刚刚言行失当的事威胁她了!
“八十鞭?刚刚打了多少鞭?”
仇正治忙道,“才打了十几鞭,十几鞭!”
“十几鞭?那不知道祖父有没有吩咐用带倒刺,又沾了盐水的鞭子打?”
仇正治赔笑道,“大侄女啊,我跟你打个商量,你这小厮呢,正好大伯我呢看上了眼,不如大侄女你就送给我,你想要什么单管和大伯说!”
仇希音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那如果我说要大伯你的命呢?”
仇正治骇然,花老太太厉声喝道,“三丫头!慎言!”
仇希音回头朝花老太太甜甜一笑,“伯祖母不必慌张,大伯和我开玩笑,难道我就不能和大伯开玩笑么?
这样,伯祖母给我个面子,剩下的六十几鞭子就这么算了如何?”
仇正治抹了把头上的虚汗,吐了口浊气,“开玩笑,都是玩笑,玩笑”。
花老太太掌心起了细细密密的汗,仇希音极少在仇家,她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十分聪明,在绘画上尤其有天赋,因此十分得外祖谢家的喜爱,也十分得仇时行夫妇的喜爱。
她从来不知道仇希音还有这般乖戾的一面,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就敢说要长辈的命!
花老太太面色变了又变,到底还是勉强笑道,“既然音音开口了,你大伯父又不小心误伤了你,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