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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三姑娘怎的到了这?”
宁慎之声线绷得很紧,配上他清冷的声线,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这里偏僻,没有主人的陪同,客人的确不该走到这里的。
仇希音觉得自己应该害怕的,上辈子,别说他摆出这般兴师问罪的架势来,就是他放柔了声音和她说话,她都害怕他,可现在,她竟奇异的一点不觉害怕,甚至诡异的觉得他应是紧张了,局促了,所以才摆出这副模样来好掩饰自己的紧张局促。
“池阳公主什么时候回京?”
仇希音不答反问,果然宁慎之根本没揪着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事,答道,“凉州的事都安排好了,她约莫是害怕祖母逼她绣嫁衣,所以迟迟不肯动身”。
仇希音再次行礼,“若是方便,还请郡王催一催公主尽快来京城”。
宁慎之面色微凝,“发生什么事了?”
这样的事,荣和长公主肯定不会瞒他,仇希音自然也就无所谓保密,简单将事情说了,总结道,“现在我只怕杏儿在董姑娘这边做了什么手脚,若是董姑娘想岔了,毕竟是亲戚,只怕日后不好见面”。
“她不是亲戚”。
仇希音想起那些说他害死庶弟,远嫁庶妹,气死亲生父亲的传言,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宁慎之话一落音就后悔了,仇希音那一眼中的意味又太过明显,他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她是在嫌他太过心狠无情了!
片刻的功夫,宁慎之手心就冒出冷汗来,不行,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不再怕他,不能叫一个董锦儿毁了!
他正努力想着弥补的方法,仇希音已行礼道,“小女还要去寻太祖母,告退”。
宁慎之脱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仇希音诧异看去,宁慎之强做自然的示意她一起往正厅走,开口道,“我自小养在凤家,不善诗书,恒之又心性单纯,父亲几次三番欲立我的庶弟为世子。
当时闹得有些不好看,祖母便将锦姐儿的娘远远嫁了,不想她娘竟早早没了,祖母因之对锦姐儿十分疼爱。
若是你和仇太夫人贸贸然去说,祖母心中定然不喜,不如我先探探锦姐儿的口风,再去和祖母说,你与太夫人回府后,查一查那个叫杏儿的丫头,再做打算”。
仇希音停下脚步,“这样自是最好”。
许是还年轻的缘故,宁慎之这一世比上上辈子着实话多了许多,上辈子到死,他都从没有这般类似闲聊的和她说过话,更别提说起当年的郡王府密辛了。
不过,她现在不过是个外人,他说起这些却是——
仇希音又忍不住抬头向他看去,不想这一看就和宁慎之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他一直在看她!
仇希音心头一跳,凉州凤府里,她问他为何那般处心竭虑地对她好时,他近乎呢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响起来,“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有那么一刻,仇希音几乎脱口要再将凤府里她说过的话再说一遍,不论他到底记不记得上辈子的事,不论他这辈子和上辈子有多大的区别,她都绝不会再嫁给他!
“仇姑娘,我想自己给阿南打制一顶凤冠,下面人画了些花样子,我都不甚满意,不知能否劳动仇姑娘?”
仇希音看了看他兀自还拿在手中的小刀,点头,“最迟明天,我便遣人送给郡王”。
“好”。
仇希音朝他福了福,转身离去,宁慎之动了动唇,却再也没有留下她的理由,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丛鸳鸯藤后,方垂下眼睫,其实他该庆幸的,她若不是发觉了仇不恃不对劲,根本就不会走到这里来,他连见她一面都没有理由……
……
……
仇太夫人已是第三次上门,荣和长公主终于松了口,和仇太夫人交换了谢探微和凤知南的庚帖,待两家各自合过八字后,便可以正式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