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皇上”。
这么一来,众人或长揖或福身纷纷见礼,孝成宗连连摆手,“免免免,不是说了今天朕是微服出宫,凑个热闹,你们瞧,朕今天还特意穿了件旧衣裳,都别在这杵着了,该去哪去哪,该玩什么玩什么,别因为朕坏了兴致”。
宁慎之再次揖手,“皇上里面请”。
孝成宗连连点头,“好好,姑祖母,朕扶着你,我们一起里面请,其他人都散了吧!”
他说着又想起来,“对了,师姐和师姐的女儿跟朕一起进去!”
大萧历代太子皇帝都会入谢氏书院求学,他口中的师姐自然就是谢氏。
人群有序往两边让,将中间通往忘言池的长廊让出来,就在这时,一道惊呼声响起,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惊呼声。
宁慎之面色微变,和凤知南一左一右护到孝成宗和荣和长公主面前,慢慢后退,容宣紧紧护到孝成宗身后。
片刻的骚动后,一个柳绿色的身影砰地一声倒在众人空出的走道上,却是一位来赴宴的姑娘。
在场的大多身份贵重,一时根本无人敢随意乱动,更没有人敢去扶她,只都齐刷刷盯向那被挤得摔出来的姑娘。
那姑娘似是摔得极重,半晌才挣扎着慢慢爬了起来,面向孝成宗的方向跪好,俯身跪拜,“民女失仪,请皇上责罚”。
她的身子因着屈辱控制不住的发着抖,虽是跪拜的姿势,脊背却挺得笔直,微微发抖的声音隐隐含着尖锐的倔强。
孝成宗兴味开口,“抬头”。
少女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柔嫩的几乎能掐出水的脸蛋,微微泛红的双眼更是水波盈盈,直欲滴出水来。
这样一个水润的女儿家直直跪在那里,犹如秋日里一株迎着寒风的柳树,坚强又倔强。
仇希音看着邓文雅,忽然就觉得她这副神态十分的眼熟,仿佛在谁身上见过——
“你是哪家府上的?”
“民女姓邓,是少傅仇大人的外甥女”。
孝成宗哈地一声,“你就是那个被苗大姑娘打了两巴掌的!这次是谁推得你?”
邓文雅砰地磕了个头,却是不说话了。
孝成宗也不生气,挑眉看向站在人群中的谢氏,“师姐,你看你当年非得不听我的劝,现在你就站在这,都有人敢欺负你的外甥女”。
谢氏出列,福身行礼,也是沉默。
孝成宗却不知怎的哈哈笑了起来,“都进去说话,还有你,邓姑娘是吧,一起进去吧”。
众人没想到邓文雅竟因祸得福,纷纷朝她看去,神色各异,邓文雅垂头低眸,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孝成宗笑嘻嘻将胳膊搭上宁慎之肩头,“于始啊,朕粗粗一看,可就瞧见了好几个漂亮的,怎么样,瞧中了哪个没?”
宁慎之不咸不淡道,“尚未”。
“那要不朕给你指一个?”
“听说民间嫁女儿,初嫁从父,再嫁由己,这次臣想自己做一回主”。
荣和长公主不由侧目,孝成宗哈哈笑了起来,“好,这件事朕允了,姑祖母,于始说得都这般可怜了,您可不许逼着他娶不愿娶的女子”。
荣和长公主哼了一声,默默腹诽,你以为我想逼他娶他不愿娶的女子啊?关键是他根本就不想娶任何一个女子啊!
要不是重华那孩子是个正派的,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想娶重华了!
众人进了忘言亭,刚落座,孝成宗便道,“师姐,你的女儿是哪两个?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双胞胎女儿来着,现在也该长大了”
仇希音起身上前行礼,谢氏冷声道,“小的那个病了,没带来”。
孝成宗笑道,“小的没来没关系,关键是大的,来,小师侄,抬头让师叔瞧瞧”。
仇希音上辈子嫁给宁慎之时,这位皇帝陛下早没了,从没跟他打过交道,实在摸不准他的性子,闻言只得乖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