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她乖觉,也不多留。提着小箱子就像放风的狗一样兴奋,蹑手蹑脚的阳台从爬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任期期这才收了脸上怯怯的表情,九乌在放下床帐的空间里畅快的飞着,“主人,这个姚辕也太过分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虐他!”
刚刚逃家的男人正是这具身体蒋双刚拜堂的夫君,军阀姚大帅的二儿子姚辕。
原主蒋双出身鲁城名门世家,祖父蒋博翰是前朝内阁大学士。蒋学士虽然已不在朝野,但蒋家在鲁城经营了数百年,是当地根深蒂固的大士绅。大伯父蒋泽宇颇具商业头脑,开办的纺织厂在实业救国的浪潮下日赚斗金,是整个南方最大的纺织商人。
姚大帅兵力雄厚,坐拥申,鲁二城。蒋学士目光长远,在鲁城素来拥军爱军,对姚大帅那是献钱又献粮。
姚大帅感激之下就将才五岁的小儿子同还在襁褓中的蒋双订了亲。
十几年来时移事易,蒋学士早已作古,蒋双养在深闺,受得是琴棋书画的传统教育。而未婚夫姚辕自幼聪颖,18岁远赴重洋,在英国学习物理。
姚辕在大学中结识了活泼开朗的商人之女施如溪,施如溪不仅精通英法德三国语言,还极为擅长芭蕾舞。两人年岁相仿,一见如故,渐渐情投意合。
奈何姚辕早有婚约,他拼命反抗却还是被逼结婚,拜堂当夜便以尚未完成学业为由连夜逃回英国。而蒋大老爷送嫁归乡途中遭遇山匪,遇刺身亡,蒋家就此败落。
姚辕大学毕业后,姚大帅强行将他抓回国内,姚辕恨不能与爱人长厢厮守,对蒋双厌恶排斥。孤身一人搬出了姚公馆,和施如溪在别院厮守,蒋双活活守了五年活寡。
姚大帅死后,姚辕就以反抗封建婚姻为由登报与蒋双离婚。
蒋双是传统女子,信奉出嫁从夫,却一夕成为封建代表,受人鄙视。离婚后终日以泪洗面,从此郁郁而终。姚辕却与施如溪成为人人称颂的自由先锋,天作之合,旅居英国幸福一生。
看完蒋双可悲可叹的一生,任期期也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新旧思潮的冲击下,姚辕固然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却用自私过激的手段伤害了一个无辜女子。
而蒋双因为自幼接受的三从四德教育,将一生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正是人格的不自立,为她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九乌伸出熊爪虚握着白念薇的手指,“这个世界,羿昔真君的神魂碎片除了在姚辕身上,还有一片在姚家大少爷,姚轩的身上。”
在蒋双的原定的人生里,姚轩大概就是背景板一般的存在。
相比热爱物理,醉心学术的姚辕。姚轩身为姚家长子,军中少帅。自海外留洋读完军校后就回国接管军队,为人杀伐决断,在军中颇受拥戴。
也正是姚轩在蒋双被离婚后伸出援手,给她一个落脚之地。让无家可归的蒋双不至于流落街头。
然而蒋双对姚轩并不熟悉,只知道姚少帅性格冷漠,手段酷烈。直到蒋双去世,姚轩都未曾娶妻,始终单身一人。
刚刚跳跃时空,任期期也有些疲惫。她闭目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一觉醒来,她就是蒋双了。
第二天天色刚明,窗外就响起了清越的鸟鸣。
随着蒋双陪嫁过来的小丫鬟小兰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她的脚步声刚刚响起,蒋双就敏锐的睁开了眼睛。
小兰见小姐已经坐了起来,连忙殷勤的上前要伺候她穿衣。蒋双却避开了她的手,径直去盥洗室洗漱。
小兰就侯在梳妆台前为蒋双梳头,低声汇报着“我昨天向负责厨房的六婆打听了,大帅常年驻守鲁城。少帅虽然在申城,但也习惯住在军营。姚家一般七点吃饭,小姐一会直接去行了,材料都是赶早市买的最新鲜的。”
蒋双身穿斜襟真红樱桃纹短袄,下配一条月白挑线裙。这种老式裙子,在西学思潮的冲击下,很少有大户人家的名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