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叉腰喷道:“那怎么不是我的了?当初说好把这十贯钱拿去给英才读书,就因为余桑,我儿子还没读上书!”
“英才他打小就聪明,要是去读书,读个几年肯定就能考上秀才,将来说不定还能中举人进士,到时候光耀门楣,李家也能搬到镇里去,李家的人出门哪个能不尊敬?连同二丫也能找个条件更好的人家。”
“哪让我现在还求她去跟方家杨家说话?”
常氏:“哪里定了那十贯钱就给英才去读书了?我英晦比英才还大一岁,要读书也是英晦先去!”
常氏讽笑:“笑死个人,那秀才是那么好考的?读个几年就能考上?”
堂屋吵架的声音很大,丁老太居然也没阻止,嘴里嘀嘀咕咕“天天吵,天天吵”的字眼,自顾自走了,余桑站在堂屋门口,看到她提着鸡去院坝边的石台处杀鸡去了。
阿李脸色很不好看,余桑走过去拉住阿李的手,朝沈氏说:“我们会还钱的。”
“呵!”沈氏看她一个小娃娃跑出来说话。
一个五岁小娃娃说的话有什么用?
但沈氏又不好跟一个五岁小娃计较。
“你俩是要上天了?这个家是我做主还是你们做主?”
一个冷硬的声音吼道。
一位背脊挺拔,头发黑里夹着灰的老者从堂屋侧门捞开帘子进来。
他站在门口朝后面吼:“老大、老二,管管你们媳妇!”
他又看向阿李,“你去帮你娘的忙,你二嫂的话别往心里去,这个家她还做不了主!”
这应该是她外翁。
不知道沈氏哪根筋不对,还是积怨已久,她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我是做不了主!没地位!家里有钱都不给我儿子去读书......”
“公爹你还天天念叨让英才英晦有出息,这不读书怎么出息?将来当个田舍汉,哪来的出息?”
沈氏看向阿李,继续哭喊:“叫她帮个忙去方家杨家问问都不答应,这算什么姑姑?可怜了我那十贯读书钱......”
阿李实在面皮挂不住,开口:“爹,当初我也说了是借,我现在立个字据吧,免得二嫂说。”
沈氏豁出去了,“我说怎么了?那可是我儿子的读书钱,呵,立字据,余家拿什么还?”
阿李气得嘴巴哆嗦,但现在余家穷,的确拿不出钱,尤其是家里连一分田也没有,更是连存钱都难。
阿李眼睛红了,一把朝桌子那边走过去,把里面的两斗米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背了背篓就想走,声音带着哽咽朝李老头说:“爹,我先回去了,下回再来看您,明儿我让大郎把字据送过来。”
李老大快速从堂屋正门进来,拉住要走的阿李,说:“妹子别走,哥今天让你以后回家都高兴地回去!”
余桑看向来人,居然是个个子只比她娘高一些的中年男人,矮黑矮黑的,但此刻他冷着脸在为她娘出气。
就余桑看来,虽然他不高,但他此刻很有些气魄。
后面还跟了个中年男人,个子比刚刚的高一些,看起来面上有些懒散,好像屋内的事和他关系不大一样。
矮的应该是她的大舅,高些的是她的二舅。
李老大问李老二:“二哥,就今天,咱把家分了吧?”
李老大又看向李老头,“爹,你说怎么样?”
“免得弟媳每回都拿十贯钱说事,他们不是闹着分家很久了吗?我今天答应了!”
李老大接着说道。
“以后爱读书就去读书,爱怎样就怎样,各过各的,谁也别管谁。”
李老大又朝阿李说:“妹子你以后回来,找你大哥家就行,分家以后,你大哥就做得了这个主了!”
李老大看向李老头,“爹,我说这话没问题吧?”
李老头拉了根条凳坐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