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理解和祝福自然最好,得不到倒也没什么。
姜舒仔细考虑过,他长兄之子姜泽,今年已满十六,再过几年也到了娶妻年龄,二兄婚后亦生有一子,前不久,二嫂还怀了二胎,所以姜家后代肯定是有保障的,姜恪当不至于拿留后之事为难他。
他带谢愔回去,最坏的情况不过挨顿打,或被赶出家门。
赶就赶吧,反正他如今也够独立了。
总之,肯定要让自家人知晓这回事,明白他对这桩感情的态度,将来才不至于闹误会。
“只是,届时恐怕要委屈谢兄陪我一同承受家父怒火了。”姜舒以轻松明快的口吻道,言语中却蕴蓄着坦然坚定的意志。
对上青年含笑的眉眼,谢愔感到一股好似被朝阳笼罩的温暖适意,不禁牵起嘴角,认真点了下头。
见他笑了,姜舒也放松下来,问:“一会儿用过饭,同我一道去船上看看如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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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时辰后,二人乘车来到了渡口。
在吴忧的领路下,两人先是登上货船检查了昨晚送进船舱的货物,尔后又去到官员所住的楼船,姜舒带谢愔参观了顶层的贵宾舱和自己所住的房间。
自清晨起,天气便一直阴沉沉的,刮着潮湿的凉风,姜舒猜测今天可能下雨。
果然,午时二人坐于餐厅用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沙沙落雨声。
雨天不便行车,二人就索性待在船上,撇开属下与随从,窝在房间里聊天下棋打发时间。
虽然什么正事也没干,午后的时间却流淌迅速,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桌上的摆钟就敲响了五点的钟声。
晚饭是让子明送进房间吃的,点了两份餐厅的豪华套餐,菜色很是丰盛。
傍晚舱房内的光线昏暗,因点着蜜烛,倒挺有几分烛光晚餐的氛围。
尤其外面还落着雨,听着雨声就觉得愈发宁静了,仿佛整艘大船上只有他们两个。
姜舒很享受这般与恋人独处的时光,吃着烤鱼时便提议:“不若今晚就住在船上?”
谢愔抬眼看向他,点头应了声“好”。
“令尊知晓会生气吗?”
谢愔淡淡一笑,回答:“那便要委屈主公同我一起承受家父怒火了。”
他将姜舒早上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还了回来。
姜舒先是一愣,旋即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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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雨势减小了许多,二人走到被雨水濡湿的露台上,望向远处的码头。
天色昏暗,即将入暮。
雨滴打在河面上,腾起蒙蒙水雾,雾气弥漫码头,朦胧静谧得犹如梦境。
站在栏杆前,谢愔道:“主公可知,我此刻在想什么?”
姜舒侧目,以疑问的眼神看向他。
“我在想,这雨若是落得大些,再多下一日就好了。”
听闻此言,姜舒心中蓦的泛起一丝空虚与惆怅。
他知晓对方的言外之意,雨天不便开船,若是下雨,船队便得继续停靠在此。
“只多下一日吗?”
“一日便好,多了会耽搁主公正事。”
姜舒抿起唇,心感无力。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留谢愔在船上,想让谢愔陪着他南下,经历这最为关键的一战。
可为官者有为官者的职责,既为一州刺史,理应守好所属治地,无缘无故的又怎好擅离职守?
他倒是可以给谢愔换个官职,将他调到自己身边,可此时调离对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能接任青州工作。
青州重要的项目太多,铜矿、盐田、兵工厂、漕运,乃至慕容部归顺后建立在东州三郡的制糖厂,每个项目来往账目的数字都堪称巨大,但凡上级官员心志有那么一点不坚定,都抵抗不了从中捞油水的诱惑。
因此,在找到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