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呼延攸抬手将一卷轴掷向跪于殿中的次子:“若非换俘书送到我手上,我还不知密阳已经易手,你准备将此事瞒到什么时候?”
呼延珩被卷轴抽中脖子,整个人为之一颤,却半点不敢躲避,垂着头道:“儿未准备隐瞒,是魏军封锁了消息,儿以为先睐还守在城中……”
“你还敢说!”呼延攸怒而起身走至殿中,指着他道:“竟将密阳那等军事重城交给先睐那样的废物去守,我等耗费了多少军力才将其攻克,只待拿下白兰陉,燕峤之地便唾手可得,如今全部功亏一篑,你,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父亲!”呼延珩心中大骇,连忙膝行至呼延攸脚下,叩头道:“父亲,儿知错了,儿已派人打听清楚,密阳城内守兵松弛,只要父亲再给儿一次机会,不出半月,儿定能将它夺回。”
“守兵松弛?”呼延攸气得面红耳赤,看向站立于一旁的长子:“你与他说。”
呼延蛮蛮接到指示,便上前两步,故作疑惑神情道:“二弟怕不是被手下欺瞒了,据我所查,如今密阳城守卫森严,物资丰足,这一个月来还在不断地修建防御工事,光是坞堡便建了两座,二弟竟全然不知吗?”
见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呼延珩哪还不知是谁告密,咬牙切齿道:“你怎不说那坞堡是谁在修建,若不是大兄你派去的那五千骑兵溃败昭南,致使上千士兵被俘,密阳又怎么会被魏人使奸计所夺!”
“原来二弟知道魏人在修建坞堡啊,那怎不派人阻止呢,眼看着两座坞堡落成,岂非给我们徒添麻烦?”
呼延蛮蛮冷笑着说道:“还是说,二弟担心出兵阻止动静太大,担忧父亲知晓此事会气坏身体,故意按兵不动?那二弟还真是孝顺啊!”
“你!”呼延珩眦目欲裂,“呼延蛮蛮,你休要污蔑我!”
“好了!”呼延攸懒得再看他们争论,沉声道:“数月成果担雪填井,白白浪费,你们二人皆要反思!”
二人立即垂首应“是”。
“如今不是争论谁之过错的时候,”呼延攸坐回主座道,“大军在外,粮草辎重难以接济,时机已不可再拖延,需在入冬之前尽快将燕峤拿下。”
呼延珩连忙高声道:“父亲,儿请命亲自率军攻夺密阳。”
呼延攸摇了摇头,对次子这时还看不清情势感到失望,说道:“密阳壁垒森严,短时间难将其攻下,左右其守军不足一千,他们既要守那破城,便让他们守着,待大军攻下白兰陉,我等要取巽阳照样手到擒来。”
呼延珩愣了愣,茫然道:“父亲说的是,那白兰陉……”
“白兰陉,”呼延攸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长子,“便由你和大当户领军,务必一次将白兰陉拿下。”
“儿定完成父亲指令!”呼延蛮蛮喜上眉梢,立刻拱手接下命令,顿了顿又问:“那换俘之事,可要答应?”
说起此事,呼延攸便觉得烦闷,在他看来,那几个没用的废物自然是没有换回的必要,可先睐到底是他皇后阏氏的亲族子弟……
叹出口气,呼延攸说道:“魏人这般费尽心机拯救他们的子民,不答应换俘倒显得我等冷酷无情,既如此,这回我等便做回好事,将兴郡、端门那些柔弱不堪的奴隶都还给他们吧。”
“父亲英明。”呼延蛮蛮勾起唇角,低头看了眼神色狼狈的呼延珩,转身大步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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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可没看到呼延珩方才那模样,被父亲抽得鼻青脸肿,还要跪下磕头狡辩,简直愚蠢可笑至极!”
一回到房中,呼延蛮蛮便再忍耐不住畅快大笑起来。
尹云影拿起酒壶为他斟酒,垂首低眉道:“殿下今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