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郇州舆图是姜舒自己画的。
自从管理员等级升上三级后,个人中心内的地图便从“燕峤郡”升级到了“郇州”范围。
因为知道一张精细准确的地图在战争中有多么重要,姜舒平时闲得无事就会拿笔照着地图描画一阵。
这事做起来颇费工夫神气,好不容易画完一张,还想着什么时候送到前线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机会。
不过他送归送,回头姜恪这边还得解释清楚地图的由来。
此次化解粮草危机的消息传回巽阳后,姜舒难得受到了他父亲当面毫不吝啬的表扬。
令建筑队悄悄运送物资一事,姜恪是知道的,起初听小儿子这般提议,他还觉得多此一举,修建坞壁的队伍多是些民工劳役,怎比得上官兵护送安全!
何况这次派出的郡兵足有百人之多,寻常山贼劫匪又哪里敢劫官府之粮。
没想到,还真的出了意外!
“此番多亏阿子提前做了准备,否则怕是会酿成大祸。”午间,在后堂用餐前,姜恪便如是感慨道。
纵然危机已避免,但每每想起时,心中仍有些悸悸。
姜显附和道:“阿弟此次立了大功,劫掠粮草之事若真叫匈奴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是府库出去的物资,我自然要多留个心眼,”姜舒说道,“此事也要感谢魏掾愿意配合,让他的队伍多运送了数车粮草,增添了不少麻烦。”
“不错,魏灼亦有功劳。”姜恪点点头,旋即又想起一事,看向姜舒问:“荀都尉来信说收到了郇州舆图,这舆图是从何而来的?”
姜舒对此早有准备,语气从容道:“这事说来离奇,那日我与魏掾商议完事,回到署中,恰巧撞见一人影翻出窗户,起初以为是遭了贼,然而查看过后却未发现失物,唯独书案上多了一张郇州舆图。”
“就是你送给荀都尉的那张?”
“是。”
“可瞧见那人是何模样?”
姜舒摇摇头:“未瞧见,不过我见他穿着褴褛、头发蓬乱,倒是同之前送来红薯、辣椒的隐士有些相像。”
“又是那名隐士?”姜恪蹙了蹙眉:“此事不小,为何不同我们商量?”
“彼时车队将出发,我想来人若真是那位隐士,这个时候送来舆图,想必是想助大军一臂之力,当时来不及多思,便将舆图放进了信封里,之后公务忙碌,也忘了提起。”
姜恪听完点了点头:“此举果断,你做得不错。”
毕竟战事紧急,也耽误不得。
随即他又感慨:“可惜,那位隐士多次出手相助,却未肯露面,此等人才若能出山为朝廷效力,定有所作为。”
“咳……”姜舒有些尴尬,引开话题道:“虽粮草危机已解,然山中藏匿的胡族贼寇却是一大隐患,以防那些羯胡勾结匈奴作乱,阿父应尽早派兵除之。”
“剿匪之事确实拖延不得,只是……”姜恪顿了顿,为难地摇摇头:“武吏不足啊!”
燕峤军队皆被荀凌带走,留在巽阳的只有几支维护城中治安的郡兵队伍,这些人加起来尚不足五百,运送粮草又派出了一百人,那一百人至今才回来了十几个,其他的要么被荀凌派去的士兵所搭救,要么死于羯胡手中,偶有逃入山中的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得来。
偏偏消息传来,当日劫粮车的羯胡足有两百余人,这还是下了山的,山上若有贼寇藏匿接应,人数只会更多。
剿匪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有十足把握,姜恪很难下决定去冒这个险。
“阿父若是担心郡兵人数不足,不如从流民中招募些兵丁?”姜舒似不经意地提起道。
姜恪未有决断,姜显却不太赞同:“私自募兵,怕是不妥。”
“可今时不同往日,荀都尉镇守白兰陉,没有数月回不来,但燕峤安危总要有人守护,留那些羯胡贼寇藏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