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她的眼睛是开是固,珊边都可以感觉到有许多七彩的迅光在她身边打转。每一种感官都往相对的另一个极端延伸,那些感觉停留的时间短则一刻,长则永恒。死寂、酷寒,她很怕自己就将这么融化其中,而那紧错不放的压力更逼得她濒临崩溃边缘。当克撒终于松手,紧附在她身上的护甲,竟跟着突然变形为一层层的白色糊状物。
一切都已超过她的极限,珊达陷入一片惊慌和恐惧之中,她自克撒身边狂奔出去,伸手去抓那些残余的碎片。她无可避免地跌跌撞撞,而且跌得很重,克撒跪下来摸她,护甲的残余碎片瞬间就消失了。
“我曾经自己亲身实验过。”他解释。他扶她站起来,并将手放在她身上擦伤和淤青处散发温热替她疗伤。
珊迦之前也吃过许多苦,没有一项称得上是温和的。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他已经把她带回到当初她被鞭打的地方。她张开嘴尝尝空气;烁油的强烈气味已经谈去了。
“它们走了。”她说。
“在我救了你之后不久离开的。当地的人不会知道非瑞克西亚人曾经来过这儿。如果我不是先看到他们的话我也不会发现。就是这个地方,就是它们带你来、也是它们离开前最后待的地方。”
克撒用靴子磨磨地面。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但这动作让烁油的气味飘散了开来。
“这是你熟悉的地方,不是吗?你曾住在这儿,在这儿觅食。
忘掉你的恶梦,珊迦,非瑞克西亚人不会再回来了。它们是胆小鬼。它们抓走了我弟弟,但却绝不敢来找我。它们了解我,珊迦,所以它们不会回来。在我继续造龙的时候你就住在这里吧,你也可以顺便在此地唤出那些不幸的回忆让我了解。“
珊迦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新同伴。他错了,完全错了,虽然他有在不同世界之间穿梭的能力。没有一个非瑞克西亚人能那么做,即使是像基克斯那样的恶魔。克撒不会下命令,不像非瑞克西亚人那样,但珊迦除了服从外还是没有别的选择,就像她服从克撒一样,默默地却不太情愿地,她走上通往山洞的路。
“你要去哪里?”
让他把她抱回来吧,他有这个本事的。或是让他自己跟过来,结果他跟上来了。
当然,山洞已经被封了起来,用石头、泥土和植物小心地封了起来。当地的人不可能知道非瑞克西亚人把东西藏在这儿,但是她知道。珊迦开始用手去挖开那些土石。
克撒问她:“孩子,你在作什么?”
“我不是孩子,”她提醒他。“它们带我来这儿是要找出一个部队。如果它们不在了,那可能正如你所说,非瑞克西亚人不会再回来了。如果还在的话……”珊迦回身继续挖。
“你这样永远也挖不完,”克撒把她拉开。“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克撒闭着眼,站立不动了好一会儿。当他睁开眼时,眼中火光灼灼。一阵有他两倍高的卷云在山洞的封口前轰然出现,他念了一个珊迦听不懂的字,那阵云便钻进了刚才珊迎挖掘之处。
太神奇了,珊迎忍不住把手伸进那小而明亮的风暴中。克撒碰了她的手臂,之后她就动不了了。
“我们明天再回来看看。还有我们该去找东西吃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你就一边开始告诉我你记得的事吧。”
克撒抓住珊迦的手腕,在她还来不及为护甲念咒语前就带着她进入了时空交界。趟旅程只花了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然后他们便出现在克撒称之为城镇的地方,那儿到处都是人类,都是像她一样的血肉之躯,也都各自不同,他们以她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他把她带进一间小酒馆,用人类的语言点了菜,并叫她和他一样坐在椅子上,用林子喝饮料,用刀叉而非双手吃饭。
那对她而言是很困难的,但克撒很坚持。珊迦吃着吃着,好不容易习惯了手中的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