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讨论天气,
逃出围城。我觉得大可一试。”
“读过?嘿。”珊迦还来不及说她从来没听过瞎子哈托珊这号人物,亚索就已经先开口了。“那你绝对不可能是农夫。我除了亚佛神圣书以外没读过别的书。你的名字真的是瑞特比吗?真的是米帝亚的长子?”
珊迦侧眼盯着老鼠。亚索念他的名字时,他稍微震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褪去,换上一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面具。
“是的。”他的声音比册迦原先听到的要深沉一些,也年轻了些。
“我父亲米帝亚生前是个农夫。他是个好农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但他原本在宾卡市教哲学。那是在席塔拉教把那里烧掉以前的事情……“
如果说老鼠说的身世是真的,那他应该有过快乐的童年和慈爱的父母。然而他的安逸世界却在十年前化为乌有。席塔拉教侵入宾卡市。他们说,亚佛神圣书中没有记载的知识,根本不算是知识。于是他们烧掉了无用的图书馆和学校。老鼠的父亲和许多人一样,转而向塔巴纳求助。塔巴纳的儿子,凯托,成立了赤纹军以保护城民。
然后凯托死了。赤纹军说他是被席塔拉教毒死的,于是他们替他报仇。宾卡市形同废墟。
“我们试过了。我父亲留了胡子,母亲到市场做小生意。我则尽量不去惹是生非——尽量。但是没有用。席塔拉教知道我们的名字。他们抓到我叔叔——他是我父亲的好友,但我都叫他叔叔。他们把他杀了之后,放火烧了他的房子。他的家人全被锁在里面。
我们的邻居也来烧我们家的房子。父亲说他们只是害怕,才会相信席塔拉教,不能怪他们。我们是从院子围墙的小洞进出来的。”
珊迦很想相信他的故事。她去过宾卡市,那里的房子建在小路边,每家都有一片院子。她想到一幅在月色下惊慌失措的一家人的画面,尽管老鼠没有说是白天或黑夜。老鼠似乎拥有这种魔力。当他认真地说话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真的。
三千四百年前,凯拉。宾。库格曾写道。米斯拉从不逢迎。他不需要。他天生就一股真挚。他正是我儿过最危险的人。
“我们逃到亚佛拉,那里有我母亲的亲戚。我们从亚佛拉又到了加姆。”
亚索哼了一声。他知道那个地方。“那是好牧地,但是不适合种田。”
“也不适合城市长大的小孩。”老鼠补充着。“但是席塔拉教没有找我们麻烦了。至少他们没有特别找我们麻烦,大家都一样。我们按时缴税,照着圣书生活。我们以为自己很幸运。”
珊迦咬了咬牙。在整个多重宇宙中,再也没有比“觉得自己很幸运”更惨的事情了。
“我领了两只羊到邻村。他不需要羊,但是他有个女儿……”老鼠脸色转沉之前、几乎笑了起来。“我刚好和席塔拉教错过。等我回来时,全部都完了。整个加姆都死光了,被他们屠杀的。男人的喉咙被割断,女人被自己的裙子勒死,连小孩都被他们砸在墙上撞死……”老鼠语调转平,就像在朗诵一段无聊的文字一般,然而他的冷漠和使得他的故事更有说服力。“我找到了父母和弟妹。我不该找的,如果不知道的话,也许会好一点。然后我赶去邻村,但也是迟了一步。我认识的人全死了。我想跟他们死在一起;如果我能走到亚佛拉的话,我就加入赤纹军。我知道路,但是第二天晚上就被抓去做奴隶了。”
老鼠要不就是在说实话,要不就是个冷血异常的骗子。农夫完全相信了他。他咒骂着席拉塔教,又骂赤纹军。再加上珊迦先前编的故事,亚索邀他们两人到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