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瑞特比,”珊迦边说边叹了口气,并且将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唇边。他又往后缩了一下。他们俩个都各自后退了一步。增加的距离让他们的对话更容易进行,还有
目光的交错也有些帮助,如果他愿意看着她的眼睛的话。“那不是你的错。”
“我不该告诉他那些圣殿吗?”
珊迦扬起眉毛。
瑞特比修正他的话。“我不该告诉他那些非瑞克西亚人的,我应该先问你的吧?”
“我应该告诉你等一等的,虽然我最希望看到的事就是克撒采取行动。你做了你认为对的事,那也的确没错。那不是我会做的事。我必须要习惯,我可以先告诉你,这绝不容易。”
“他还会回来,是吧?克撒不会真的在伊芬宾卡杀尽所有窝藏在赤纹军的非瑞克西亚人吧!”
珊迦看了桌子最后一眼。“毫无疑问的,因为他是神器师克撒,瑞特比——但是就算他做了,也不是件坏事吧?”
“杀尽所有赤纹军人会让席拉塔教有恃无恐。”
珊迦在门边停顿了一下,“你是假定席拉塔教里就没有任何非瑞克西亚人。记得我告诉你有关巴斯拉特和墨尔文——那些羊和猪吗?我可不敢这么肯定。”
她把瑞特比独自留在空房间里,自己一直走到比火炉还要远的水井边,他追了过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瑞特比的脸颊泛红,两天没刮胡子,长出了黑黑的胡渣。
“跟踪地吗?”
“我们在这儿等。”珊迦解开绞绳好让水桶降下。
“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在这等比较妥当。”她变得有些别扭起来。“我们只会越帮越忙。”
“克撒以前连伊芬宾卡这地方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它在哪儿,也不懂我们的语言。”
珊迦放下绞绳。“你以为你和他之前是用什么语言交谈的?”瑞特比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于是她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我们的脑子是空的,当他在我们脑中发现对他有用的想法,他还是很乐意掠夺的。你知道吗?克撤并非无所不知,你还是可以保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刻意不去想它,或者想象出一道墙将它隔绝起来,不过在一
开始——也许应该说大部分时候——最好还是把克撒当作是无所不知的。”
瑞特比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然而他的呼吸却听得出困惊骇而变得急促;脸上的红光也转为蜡般的苍白。珊迦将水桶慢慢拉上来,用勺子舀了一些甘甜的泉水给他,他喝时从嘴边漏掉了大半,不过至少有声音说话了。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弱能石和米斯拉?我怎么敢以为我能骗得过神器师克撒?
亚佛神呀……”
珊迦又舀了一勺自己喝。“也许吧。克撒疯了,瑞特比,不论是你说的话还是你脑中的思想,他只听得儿他想听的,有可能他什么都听不见——但他不是办不到。这是你必须铭记在心的,我真应该早点告诉你。”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只有当你张开嘴的时候。”
他赶快把嘴巴团上,珊迦窃笑着走开。走了十步左右,瑞特比追了上来,挡在她面前。
“好吧,我受够了……你是非瑞克西亚人。你不是被生下来的,你是从一个槽中爬出来的。虽然你看起来好像只有十二岁,但其实你已经三千多岁了。你穿着打扮像个男人——像个男孩,你讲起话来也像个男人,但伊凡语本来就是种暧昧的语言,在我们的
语言中,有些事物是有性别之分的——好比狗是男的、猫是女的。然而当我们说‘我做了这个’、‘我做了那个’,男女的说法听起来又都是一样的。通常,男女的分别应该是很清楚的。”他停下来,显得有些难以启齿,珊迦在他还没继续之前就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昨天晚上,当克撒提到你时,他总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