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缓解了喉咙里的痒意,千香又给他揉了会儿太阳穴,看他眉头舒展开来,知道他舒服了,才把刚才和宛妃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他听。
末了,道:“小少爷,宛妃好像很怀疑那东西的来历。”
“没事。”江衍下了床,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眉眼间噙着一点懒意,“总归不是假的,她再怀疑,也找不出证据。”
千香道:“小少爷说得是。”又道,“奴婢还有一事不解。”
江衍道:“什么事。”
千香道:“奴婢观宛妃与靖王,她们两人的五官似乎有些相像。”
江衍听了,夸了她一句:“观察得很仔细。”接着才答道,“本就是母女俩,能不相像?”
千香惊道:“母女俩?可当年不是……”
可当年不是死了位公主,只三皇子一个活了下来吗?
而且,明明是贵妃生的靖王,又怎么变成宛妃生的?
千香话还没说完,就见江衍食指比在唇前,示意她噤声。
有人来了。他无声说道。
果然,没有一点脚步声当前奏,叩门声直接响起:“方才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可是小少爷醒了?”
千香过去开门,来者正是靖王。
进入偏殿,靖王的目光理所当然地在江衍身上停驻片刻,看他苍白着脸要行礼,身体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忙出手拦了,也没绕弯子,直接道:“小少爷喜欢吃什么?宛妃娘娘想给小少爷送些茶点过来。”
江衍摇头:“臣身体不好,每日多用药膳,谢过宛妃娘娘的好意了。”
小少爷是夜家唯一的嫡子,也是世子,日后是要承袭夜老爷的爵位的。
一旦承爵,以夜家的地位,饶是靖王也得对他礼让三分。
是以当靖王问起他平时吃的都是什么药膳,对他释放善意时,江衍也没瞒着,让千香捡几个常吃的说了。
靖王记下了,简单再说了几句,便要回正殿去。
却在走前,有意无意地问:“还不知小少爷的名字?”
“夜清。”才站着说了几句话,江衍就感到有些累了。他强撑着没坐,只微微瞌了眼,极平静地道,“臣与家姐共用一个名字。”
——也共用一个身份。
夜家嫡长女是他,嫡长子亦是他。
或者说,夜家从来都只有一个嫡长子,而没有嫡长女。
听了江衍的回答,靖王许是想到什么,狐疑地看他一眼,抬脚走了。
靖王走后,千香将门关好,转头看江衍已经面色疲惫地歪在床边,呼吸急促,冷汗频频,她疾步走过去,正要给他取药,就见他抬手捂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有鲜红的液体慢慢从指缝里溢出,滴落在素色的衣服上,刺眼极了。
“……小少爷!”
千香忙拿了药给他服下,看他还想咳,又忙给他拍背抚胸:“您快躺下,您身体再经不得发作了。”
又拍又抚好一阵后,江衍终于没再咳了。她扶他躺好,又给擦脸擦手,衣服也轻手轻脚地换了,看他闭上眼又沉沉睡去,她抱起沾了血的衣服往外走。
才把门掩上,一转身,就见靖王正悄无声息地立在近处。
千香一愣,没留神怀里的衣服被靖王拿走,后者展开衣服,看到上面的血,当即沉了眉,低声道:“夜……小少爷怎么会吐血?”
千香道:“回靖王的话,小少爷身体不好。”
靖王道:“身体不好就会吐血?你说实话,他到底怎么了?”
千香刚要说就是身体不好,就听她又道:“你若不说实话,本王亲自去问。”
千香只好道:“小少爷前不久中了毒。”
“什么毒?”
“毒的名字奴婢不清楚,奴婢只知自从中了毒后,小少爷每日要睡至少九个时辰,还会经常吐血,精神大不如从前。”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