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夹杂着独属于她的馨甜香气,顺着空气飘飘渺渺,爬到他的鼻腔里。
恍惚间,徐海州觉得自己好像路过了一座花园,就算没有想采花的意思,闻着这味道,也舍不得走了。
乔露不知道徐海州的想法,随意拿过一块饼干,笑靥如花道了句谢:“谢谢,我家安安不挑食,他就是个小吃货。”
“是不是呀,小吃货?”
边说边拱他脖子,小家伙最怕痒,被乔露的发丝蹭地咯咯笑,平时板着个脸老气横秋跟个老干部似的他,这一笑这才终于显出童稚,看得老母亲心都萌化了。
她笑着,突然扭头望了徐海州一眼,一双杏眸亮澄澄的,暖光在她睫毛下投落一片清影,遮住了她眼神,愈显安静与温柔。
徐海州心脏无序地大跳起来,多了几分不明的欢喜。
工作日大白天鲜少有人逛公园,行走在林荫小道很是清净。虽是冬季,两边野草生得茂盛,耐寒的柳叶菊也顽强舒展身体,为寒冬添上一份绚丽的色彩。
吃完饼干乔露给儿子递上汽水,乔安小朋友第一次喝这玩意儿,咕噜一口饮下,喉咙受到刺激,脸上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乔露正要笑,小家伙被熏哭了。
老母亲吓得赶紧拿开,结果怀里小家伙只是挤出几滴泪,过后顶着好奇的目光来了句:
“妈妈,还要。”
完了,孩子上头了。
乔露哭笑不得把他放到地上,汽水塞进他手里,便抱着瓶子咕噜噜,几口下肚,半瓶没了。
喝完打了个嗝,喉咙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刺激感。
乔安小朋友成功被吓哭。
乔露这回是真憋不住了,即使他是自己儿子,她也十分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笑声隔着一片树林都能听见。
“哎哟儿子,没事没事,正常,没事哈,哈哈哈。”边手忙脚乱给他擦泪,笑得喘不过气。
旁边徐海州十分贴心地从兜里掏出一只手绢递给乔露,忍着没笑。
乔露接过道了声谢,把儿子沾着饼干渣的脸擦干净。
小家伙带着哭腔,一脸悲怆:“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噗——这谁能忍住不笑?
“哎哟儿子,不会死呢,怎么会死呢,这是汽水,汽水就是这样的,喝完以后肚子里会冒泡泡。”说罢手掌移到他小肚子上,缓缓上抬:“然后泡泡从肚子里升起来,升到安安的嘴巴里,你就打嗝了,没事的,别怕啊。”
可是那种感觉太陌生了,牙齿也涩涩的,他刚刚是真的害怕。
在乔露的安抚下,小家伙逐渐平复心情,后来断断续续又打了几个嗝,好像真的没事,才抽噎着停下哭泣,只是剩下的半瓶汽水他怎么也不敢喝了。
“吃口饼压压惊。”
徐海州递过去一块蟹壳饼,顺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却被小家伙躲开了。
乔安防备地望了他一眼,握住乔露的手后退半步。
“叔叔给你酥饼呢,快接过来。”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抬眼瞧了眼徐海州,再低头确认这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酥饼后,才往嘴里放。
此时他眼尾还挂着几滴泪珠,伴随他咔哧咔哧咬酥饼的动作一晃一晃,别提多可爱。
蟹壳饼,形似蟹壳,也叫小酥饼,大多用猪肉干菜或蜜糖作馅,木炭烘烤而成。徐海州买的这一家虽然是国营小铺的酥饼,前身也是建国前享誉全黎安的百年老字号,尤其是猪肉馅儿的酥饼最正宗,外酥里香,馅多油而不腻,唇齿留香。
“好吃吗?”乔露问儿子。
“好~”眼睛都吃亮了,能说不好吗。
“这是谁给的饼?”乔露又问。
小家伙哼哧哼哧的动作停顿,嘴角沾着一块黑乎乎的干菜粒儿,像长了颗痣,配合那哭成粉色的鼻尖,整个人显得又憨又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