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的灯火依然幽暗,只是多了一群不速之客。
明明这群蛐蛐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崔子铭却觉得头皮发麻,大限将至。
黑夜之中,他只觉得无数双眼睛定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将自己啃噬殆尽,仿佛厉鬼索命。
崔子铭想要开口询问洛萤应该怎么办,可他此刻,他的喉咙仿佛卡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又还怕自己这一出声,就惊动了这些蛐蛐儿们,更是一下子捂住了嘴。
一旁的王小田抖动着身子,他的亲娘嘞,谁能想到有生之年会见到这种场面。
洛萤接过王小田手中的手提油灯,照亮地面。
嘶,这蛐蛐儿们可真不少儿。
以她如今的眼睛看着这些蛐蛐儿,可以看到不同蛐蛐儿的体色有青有紫,有黄有绿,颜色各有不同,但都泛着森森黑气。
洛萤蹲下,从脚边拿出一个蛐蛐罐放到前边。
说话的语气仿佛在有商有量:
“我说,他就砸碎了你们一个蛐蛐罐,这个给你们顶上怎么样?”
“这假蛐蛐罐跟你们之前住的完全是同一手笔,一模一样,怎么样?”
洛萤伸手将蛐蛐罐递出,这假蛐蛐罐是下午的时候和崔子铭王小田两人好不容易买到的,标准的仿赵子玉蛐蛐罐,和之前的那个假的如出一辙,只不过来不及沤成墨玉色罢了。
可惜这群蛐蛐儿并没有被打动,洛萤看着它们的触角耸起,发出阵阵刺耳的叫声。
洛萤似有所悟,“不同意啊?嫌弃这个蛐蛐儿罐不好?”
“没关系,我还准备了玉罐,瓷罐,保准让你们比之前住的舒服。”
说着,洛萤脚下又踢了两个罐子出来,一玉罐,一白瓷罐。
只可惜她苦口婆心,有商有量,眼前的蛐蛐儿们叫的却更换了。
夜色深深,这蛐蛐儿叫听在耳边已不止是嘈杂,如同勾魂索命。
还未等洛萤再说些什么,眼前的蛐蛐儿已经不耐烦,如同大军开拨,窸窸窣窣,朝着几人的方向汹涌而来。
洛萤轻叹一声,我在这好言好语好商量的你不听,为什么偏偏要作死呢。
“扔吧。”她对着身边两人知会一声。
王小田与崔子铭两人忙不迭地将身边的大铁皮桶往前一泼,浓郁的酒气混合着难以形容的酸辛腥气喷薄而出。
洛萤此刻也是屏息凝气,王小田与崔子铭更是不知从何处找了竹夹子,夹住自己的鼻子用嘴来呼吸。
蛐蛐儿是昼伏夜出的生物,从前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一直跟着崔子铭,但始终没有做出伤害。
洛萤揣测着,一是蛐蛐儿白日里没有什么战斗力,而是晚上想要入门却被门神挡住,但这并不代表它们没有进行攻击性。
崔子铭家中院门之上的门神画,原本鲜艳的颜色一日比一日清浅,正是证明是它挡住了这些蛐蛐儿们夜夜不辍的攻伐。
况且但凡这些蛐蛐儿白日里如果有战斗力,就不会任由洛萤将其踩死而不做反击,等到夜里才来。
再者来说,白日里要是有足够的战斗力,就崔子铭这些天日日出门都能看到,他早死一百次了。
即便是特殊的蛐蛐儿,依然保持着昼伏夜出的习性,那洛萤心中就有了些底。
甭管是活着的蛐蛐儿,还是变成了蛐蛐儿鬼魅,活着害怕的东西,变了个模样不代表就不害怕了。
随着这混合着高度酒液与浓醋的液体泼洒在院落之内,原本甚至有些纪律性的蛐蛐儿们顿时有些慌乱。
灭蛐蛐大法之第一招——蛐蛐儿忌浓烈恶气,酒气,酸腥之气。
一部分蛐蛐儿被这气味熏得晕头转向,想要仓皇逃离,可撞上了大部队,如同热锅之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因为那混合的驱虫液是泼洒在了院落之内,唯有诚和当的小门附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