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下了自己雇的马车,上了庆国公府的马车。马车里郑蘅也在,她薄施粉黛却未画眉。
“三哥哥,你手冻到没有?要不要先暖暖手。”郑蔷把手炉塞到郑照手里,“冻着了手可就不灵活了,我今天是来给那些嫉妒我们的女人显示显示何为庆眉的!”
郑蘅闻言皱起了眉头,规劝道:“三妹妹凡事小心低调些,别与那些人争执。”
郑蔷道:“她们先来诋毁我的。”
姐妹拌着嘴,郑照提笔把她们的眉毛都画好了。画兰画多了,眉毛画得也比之前的好看。
郑照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又拿出胭脂盒,打开给郑蔷闻了一下。
“这盒我调了两天,闻起来如何?”
郑蔷深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喷嚏,说道:“比上次好闻,香味散发有了层次,只是闻久了太刺激,不适合日常使用。”
郑照道:“我回去接着试。”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等等。”郑蔷叫住了他,“三哥哥不去妄园看看吗?听说这园子有万顷梅琳。”
满地重雪,是该雪地寻梅。
郑蔷很珍惜这个去送眉黛胶的机会,等到她离开勋国府时,两府上下所有人都对爽朗大方的四姑娘交口称赞。
当然,眉黛胶和描眉之法也从细碎话语间流传开来,不出三日,整个京城的女子都知道了。
“夫君,请用膳。”主事夫人故意举案齐眉。
三十余岁主事在户部忙了一天,瞧见夫人体贴贤惠,笑着把人揽在怀里温存。
“夫君,我今日的新画了眉。”
“是吗?嗯,好看。”
官宦人家画眉为乐,烟花人家画眉为生。一根根画的眉毛,除了她们,也就她们画得了。华灯未上,高阳楼内的妓子们已经开始画眉。
醇娘手巧,好些妓子就拿了小玩意儿求她帮忙画眉。
“醇娘,你听说了吗?”粉衣妓子揉着脚,今日新排了一曲鹧鸪天,鸨母逼着她们跳了整个下午,脚痛得很。
醇娘低头仔细描眉,说道:“什么听说没听说的,我不知道你说哪个事。”
粉衣妓子扭头左右看看,低声道:“我听说愉娘被卖到私窑子里了。”
“啊。”醇娘一笔画歪了,她拿帕子擦掉画歪的眉毛,“醇娘还年轻,妈妈没劝劝她。”
粉衣妓子摇头说道:“哪里还年轻,也快二十了,总共没两年了不如再买几个女孩ti調教。我们信那些情啊爱的不如多赚些银子,脱离苦海才是真。”
醇娘笑了笑,附和道:“该正经攒些银子。”
闲话半个时辰后,粉衣妓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画好的眉毛,道了句谢就推门出去。
醇娘慢慢收好妆奁,走到窗前坐下。桌上有一封没写完的信笺,她提笔又放下,小心斟酌词句。
“王兄,这花街柳巷的太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郑煜在平康坊门牌前听下脚步。
“哎,郑兄,刚在马球场可是说好的,这场马球我赢了,你请客,地方任我选。”女扮男装的佳人挑眉看向郑煜。
郑煜摸了摸鼻子,朝阳公主应当厌恶走马章台之辈,而他在这条章台路有太多红颜知已了。
“郑兄,我听闻这高阳楼与尊府有些故事,不如我们就去这高阳楼可好?”男装佳人笑着问。
当着儿子说父亲外室的出身,语气还颇为轻佻,简直无礼。
“抱歉,我失言了,有口无心。”男装佳人拍了下额头,一副懊恼的样子,然后笑吟吟的说道,“郑兄,我们去高阳楼可好?”
庆国公府,郑蔷来到孤山馆的时候,郑照正在画兰花。
“画眉有益于画兰?”郑蔷捂嘴偷笑,“要是外面的文人墨客听到三哥哥这话,一定觉得匪夷所思。”
“画眉和画兰是最像的。”郑照挥毫运笔,浓墨干笔擦出的飞白线条,“它们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