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裴忌还在兴奋地看着楼下的人们,突然他拔高了声音道:“咦!我好像看到昭宁公主了……”
沈珏正喝着三德楼的美酒,闻言眉头都未抬一下,裴忌向来狭促,大约是在诈他。
“你怕不是眼花了,宫里今晚有夜宴,公主殿下怎会在此?”
“真的,我不骗你,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的。”裴忌语气十分逼真,说得有鼻子有眼。
“诶,你再不过来看,他们就走掉了。”裴忌回头喊道。
沈珏施施然站起身来,慢慢走了过去,嘴上说道:“见你这般卖
力表演,便给你三分面子。”
然而等他走到了廊下,身边却传来裴忌略有些浮夸的叹息声:“他们走掉了,你来晚了一步。”
这一刻,沈珏也分辨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希望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原就是拿来消遣他的鬼话。
他斜了一眼裴忌,道:“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在你这酒楼耗。”
架子真是大,裴忌暗暗腹诽。
只是到底不敢明着说,招手同旁边的二掌柜道:“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元羲跟着顾祎在人群中行走,行人摩肩接踵,元羲不得不靠近顾祎身边。幸而他甲胄在身,百姓也不敢真正冲撞他们。
“澄儿呢?这样的日子她不来凑热闹?”元羲同顾祎并肩走着,边走边说些闲话。
顾祎回答道:“我今日要值勤,你又去了宫里,她找不着人陪,也就没有出门。”
元羲摇了摇头,道:“这不像她,她可不是耐得住寂寞的性子。表哥叫人把澄儿接过来吧,今日是难得的盛会,错过了她该后悔了。”
见顾祎不动,元羲明白过来,她看着他,肯定地说道:“你早就派人去接她了。”
顾祎摸了摸鼻子,只道:“也不算很早,在你决定下车之前。”
元羲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表哥有心了。”
那时候顾祎让她选择,若她选择待在车上,稍后顾幼澄一到,她必还是会下车的。其实从一开始顾祎就已替她做出了选择。
她自是明白顾祎的好心,中秋佳节一个人回府实在有些凄凉,他想让她待在热闹的地方。
两人又走了一段,顾祎见元羲两手空空,给她买了盏莲花灯。
“总要应应景。”他这样说。
元羲提着莲花灯,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莲花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光照着她秀致的脸庞,让她白皙的皮肤都笼了一层暖黄的光晕,光晕之下,愈显元羲瑰丽不可方物。
她抬起眼睫,认真同顾祎道:“谢谢。”
这般郑重,倒叫顾祎有些不自在。
这盏灯很普通,是大路货,许多人手上提着的就是这样普通的莲花灯,元羲何曾会把这样的东西放在眼里,却还是认真道了谢,既为这灯,更为他今
日的好意。
沈珏后来看到元羲的时候,便是见她提着这莲花灯,在冲身边的人笑着。
一个甲胄在身佩剑在侧,一个广袖翩翩手持花灯,身边是熙熙融融的人群,他们站在人群之中,旁若无人看着对方,叫人侧目。
那时裴忌忙别的去了,他身边无一人,他站在高楼之上,风从九天之上吹来,竟无端叫他觉得冷。
拜月大典开始,人群涌动起来,元羲被人一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顾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那之后,顾祎便一直伸出手虚虚护着她,那是保护的姿态。
三德楼前的高台上,“嫦娥”荡着秋千,从高处落了下来。
实在是惊为天人的出场。
所有人都仰头去看“嫦娥”,元羲也不例外。
那时月光正好,清风正好,“嫦娥”的出场亦正好,然后元羲便看到了三德楼上的沈珏。
沈珏一袭白衣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