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陈默已经沉沉的睡去。
蔡琰坐在榻边,披上了衣裳,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目光能够依稀看清陈默的脸庞,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
陈默憔悴了。
这种憔悴不是身体,而是自心理上涌出来的。
徐庶曾来见过蔡琰,跟蔡琰说了说最近的局势,曹操在许县一带开始屯兵,虽然还没有流露出来要来攻的意思,但自击败袁术,彻底坐稳兖州并夺取颍川九县之后,曹操的战略布局就开始以成皋、旋门关这些地方为主。
同时河内的张扬也在不断寻衅,而陈默的战略时先下关中。
蔡琰虽然聪慧,但妇道人家,不该涉政,也很少去想这方面的问题,自己只要帮夫君操持好家务就行了,至于天下、战争,距离自己似乎很远。
徐庶说这些的意思,蔡琰大概明白,夫君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四面皆敌的情况下,还要在这其中谋求发展,争出一条活路来,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徐庶是担心夫君家宅不宁吧。
作为蔡邕的弟子,可算是半个娘家人,徐庶显然是希望蔡琰能够给陈默一些放松的地方,如今陈默看似轻松,但实际上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如何用人,如何在大义上不落人口舌,还有战略布防,下面将领是否信得过,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已经很久,夫君没有跟自己探讨音律,更多的时候,夫君喜欢静静的闭上眼睛听琴,这也是蔡琰唯一能做的,让陈默放松心神,尽量让这个家能让夫君感觉舒服、安心。
“嗬~”睡梦中,陈默皱了皱眉,手在身边搂了搂,却空空如也,蔡琰也放下心事,除去了身上的衣物,乖巧的钻进陈默怀中,让陈默搂着,看着陈默微微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蔡琰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也瞬间跟着舒缓起来。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陈默醒来时,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照例去跟母亲用膳,教典满和典韦学问,听听琴,然后去衙署,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够打乱他的节奏,从他脸上也看不出有半分愁容,或许也只有午夜入眠之时,能够感受到他的疲惫和憔悴。
要知道,现在的陈默才十九岁,还有一年才及冠,但他肩上扛着的东西,恐怕比这世间任何人都多。
“夫人,我去衙署看看,家中之事,还需夫人多多费心。”陈默并不知道自己这夫人心中的念头,依旧是微笑着跟蔡琰道。
“夫君自去,家中之事,妾身会打理妥当。”蔡琰微笑着将陈默送出了府门,跟往日没什么不同,但陈默却总觉得有些变化,是哪?说不上来。
衙署中,满宠和徐庶见陈默进来,起身见礼。
“长安那边可有消息?”陈默跪坐下来,唐元已经将贾诩的计划记录成书送回来,对于贾诩的计策,陈默未曾评价,毕竟这方面属于他的盲区,但他相信贾诩这样的人既然用计,必有周详的考虑。
“有一些,不过并非大事。”徐庶将整理出来的竹简送到陈默案上道:“李傕和郭汜最近往来少了许多,再有就是李式曾在宴上送了李傕几名西域舞姬。”
陈默一边翻看着竹简,一边皱眉道:“你们说,这女人真有这么打的本事?”
贾诩的计策从根本上来看,只是抓住了两点,一是李傕妻子那有些不正常的爱子之心,在陈默看来,那完全是不讲理的溺爱,也是李式这般跋扈的主要原因;二是郭汜妻子的嫉妒之心,女人间的事情,能影响到男人?
蔡琰、云思她们可是从来不跟陈默说谁的不是,陈默目光看向徐庶。
“主公莫要看我,庶尚未娶妻。”徐庶摇了摇头。
“会给你找个好妻室。”陈默点点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徐庶年纪比他都大,到现在尚未娶妻,自己这个当主公的,也不能当不知道。
“这事……”见陈默看向自己,满宠想了想道:“看主公如何看了,有时候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