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府教她君子之道,莫岭澜带着她见识阴诡谋算。
后来祁文府官居高位时,那两个弟子与他反目成仇,而祁文府仿佛故意与两人置气,宁肯带着她这个下人与朝中之人议事,也不肯提携那两人半点。
那两人怨恨祁文府,朝中处处与他敌对,而祁文府叛出朝堂投效安帝之后,他们便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北陈,成了和她一样,与祁文府针锋相对,绝不会背叛北陈之人。
安远伯。
宋熠。
那两个弟子。
还有被赶出祁家的她……
苏阮曾经的不解,她的疑惑,那些她总觉得隔了一层迷雾看不明白的事情,这一瞬间几乎全都有了答案。
“你……”
苏阮张了张嘴,看向祁文府时,猛然间便红了眼圈。
祁文府见她突然就红了眼,脸上淡然褪去,连忙道:“你怎么了?”
苏阮紧咬着嘴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之前的迟疑和猜忌简直可笑。
这个傻子!
他到底瞒了她多少?
苏阮突然上前了半步,伸手抱着祁文府腰身,等闷头撞进他怀里后,将头埋在他身前喃喃出声:“祁文府,如果我之前没有引你来谢家,如果南元山死了,谢家也被我弄没了。”
“全天下的人都在骂我,都想着我死,你会不会将我捡回去?”
祁文府被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给弄的手忙脚乱,扶着苏阮后背站稳时,才失笑道:“这是什么问题?”
“我是说如果。”苏阮却是执着。
祁文府感觉到她紧紧环着自己,而周围有人朝着这边看过来,他稍微侧了侧身子,将苏阮挡在身前遮住之后,才迟疑着道:“应该会吧。”
“为什么?”苏阮抬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祁文府随口说道,“其实荆南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一些,虽然不甚详尽,可也知道你父亲他们并非什么叛国之人。”
“我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人,也没那么大的心胸去做什么贤臣良将。”
“若不是你突然出现,设局将我拉入这滩浑水之中,再以外力从中推动着所有事情,朝着完全没办法回头的地步发展,让我只能全力查清荆南真相。”
“我未必会像之前那样豁出命去,替荆南枉死之人申冤。”
陈安宁死的突然,方方面面皆是直指南元山。
没有苏阮手中的那本账册,没有她提起的那些线索,以及以自身为饵引出来的那些人,薄家和二皇子不可能入罪,荆南之事无法昭雪,而南元山最终十之**也会坐实了贪污之名,死在牢狱之中。
祁文府要救南元山,却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博。
他身后还有祁家老小,还有父母亲人,如果事不可为,他也只能尽力而已。
祁文府淡声说道:
“人是随着经历变化的,如果南元山死在了那场算计里,我会觉得有愧于他当初帮扶之恩,替他照顾南家剩下的那些人。”
“同理,荆南之事无法昭雪,我虽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可若见着你落难,终究也会有几分歉疚之意,应该也会在不伤及祁家的前提下收留你。”
他并没避讳自己的那些心思,反而十分坦然的说了出来。
等说完之后,他才伸手搂了搂苏阮,轻笑着道:“不过那些都只是如果,你引了我去了谢家,南元山也没死,你我如今都还好好的。”
“你可答应过我,回京之后便要去我府上提亲的。”
“你若敢始乱终弃,我定然将你抢回府去关起来,到时候你可别哭。”
苏阮听着他嘴里的玩笑话,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她使劲在他怀里蹭了蹭,掩去了脸上那些湿意之后,才抬头凶巴巴的说道:“你敢!”
祁文府闻言闷笑出声,搂着她眉眼都舒展开来。
苏阮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