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珩站在门外,瞧见陈氏冲出来,连忙朝着梁柱后一躲。 陈氏也没留意旁边还有人,直接捂着嘴哭着离开。 谢青珩见陈氏出了院门之后,这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透过门前看了眼坐在里面背对着外面一动不动的苏阮。 他迟疑了下,总觉得这种情况他进去有些不合适,所以转身想走,却不想一回头就撞上抱着手炉子,正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的澄儿。 澄儿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眼底那神情却是明晃晃的。 你居然偷听?! 饶是谢青珩脸皮厚,也忍不住差点被口水噎死自个儿,连忙低咳了声。 “我来给……” 他想叫苏阮,太冷漠,阮阮太亲近,折中了下,干脆省了名字。 “我来给她送东西的。” 里面苏阮听到声音回过头时,就见到谢青珩那张原本冷峻寡淡的脸上满是尴尬的模样。 她脸上刚才见过陈氏后的神色还没散去,有些冷淡的歪着头看着他。 谢青珩说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来时刚好碰到母亲与你在说话。” 他叫陈氏的时候倒是没有太过别扭,拿着手上的东西示意给苏阮。 “我来送牌位给你……” 反应过来这话不对,谢青珩又连忙改口:“我是送苏大人的牌位过来,我已经寻了最好的匠人,照着苏大人之前的那块牌位造出来的,你看看觉得如何?” 苏阮倒也没为难他,直接示意他入内后,就伸手接过牌位将上面蒙着的黑纱掀了开来,就见那牌位做的十分细致,隐约和之前在外院砸碎的那块差不多模样,只是上面还未落字。 “我想苏大人的牌位该由你来写,便将上面空了下来。” 谢青珩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两根墨条来递给苏阮:“这是他们用来写牌位的墨条,据说里面加了东西,写后不易褪色,我便一并给你取了来。” 苏阮看了谢青珩一眼,说了声“谢谢”后,就接过了墨条,然后走到一旁将之前抄写佛经的墨全数倒掉。 谢青珩站在一旁也没走,而是看着苏阮的动作,见她跪坐在那里时,背脊挺直,然后将袖子挽起来一些,露出白皙的腕子来。 她的手腕特别细,上面绑着根红绳,而她拿着墨条研墨之时也与旁人不同。 她先将其上刮掉了些许,将其放在指间轻捻了片刻,像是在感受墨条浓度,下一瞬才取了几滴清水入砚台,将墨条放平之后直接用左手轻转了起来。 墨平而力适中,左手反向画着圈,竟是熟练无比。 谢青珩微怔,苏阮研墨的这些动作,倒是像极了那些常年书写用笔之人,毕竟他曾经见过许多女子,甚至一些不常用笔的男子,都是右手研墨。 唯有经常写字之人,才会习惯左手研墨,右手书写,且因已成习惯,便不会觉得力道偏倚。 而且也只有常年书写的人,才会养成事前“品墨”的习惯。 苏阮没留意谢青珩目光中生出的奇怪之色,她只是一边磨着墨,一边拿着笔想了想,等着那砚中墨汁浓浅合适之时,这才右手执笔蘸墨,在牌位上书写起来。 谢青珩看着苏阮的字露出些诧异,又低头看着旁边还没烧掉的佛经:“苏阮,你的字是谁教的?” 苏阮手中一顿,随口道:“我爹。” 谢青珩皱眉。 苏宣民? 可是这字怎么这么眼熟? 苏阮快速将牌位写好之后,便将其放置在一旁,见谢青珩盯着那些佛经发呆,便装作顺手将其折了起来,嘴里说道:“这牌位是上好的檀木所制,想来花费不菲吧?” 谢青珩闻言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说道:“是有些贵,不过是我应该的,眼下牌位已经制好,等到青阳伤好一些能够下床之后,我便让他来亲自磕头谢罪,替苏大人守灵。” 苏阮点点头:“好。” 两人说完话后,屋里就冷了下来。 苏阮转身将牌位放置在平日里诵经的蒲团前摆着的龛台上,对着牌位拜了拜后,回头时却发现谢青珩还没走,她不由诧异:“大公子还有什么事情?” 谢青珩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会儿听到她那句“大公子”却觉得有些刺耳。 他眉心皱了下,却也不好开口让她叫自己大哥,毕竟之前是他不想让她入二房在先,如今他若是开口,倒有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