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才是难以理解。
傅恒侧头看她,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着凉了”
她垂下头, “我不能出去,你去给东巷药房给我抓点安胎的药吧。”
她解开了他们手腕间的法绳,女子皓白的手腕处赫然被勒出红色的印记。昨日她连逃跑都固执地不想解开。
手腕猛地自由,傅恒一时有些微怔。
她似乎也看见了他眼底的一丝期冀。她将装着银子的荷包递给他,复又冷冷道“你要是不回来,我就”
尔晴说着说着,就顿住了,喉头涌上难以名状的苦涩。她是想说“就杀了魏璎珞”,这句话对于他一直很奏效。但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口。她第一次厌烦了这种无端杀人,她发现除了这些她好像永远控制不了他。
“不救富察容音了。”她嘴角下意识下垂,下一刻却硬挤出一个阴冷的笑,一如前几次威胁他时。
她向来喜欢威胁,这救与杀对于傅恒而言并没有区别。傅恒终于确定这不是故意下套的陷阱,她真的只是自己无法出去,才不得以放他去。她一直都是这种人。
他点点头,拿过荷包便是往洞外去。只是还未迈出半步,手就一片冰凉握住。
他回过身来,尔晴还是一脸冰霜,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会回来吧”
她声音还是淡淡,但心脏却是堵得难受,像是一个鸟笼却将猫塞了进去,她越是动弹,就越痛。
尔晴也不知道她为什还要再这么问他一句,可能她心底还是渴望的。只是那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他不会回来了。
一个囚徒被放出去,还会回来吗
女子的神情实在太过寂寥,傅恒看了她许久,道“会。姐姐的命不是还在你手里吗”
富察容音。
尔晴鼻头有些酸,低下头掩住自己眼底的情绪。直到傅恒将手从她手中抽开,她方抬起头。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出了山洞,十几步的路,从没回头看她一眼。
是,她不是魏璎珞,他永远也不会回头。
灰色的衣袍逐渐消失在拐角,慢慢连脚步声也听不见。
她盯着那洞口许久,眼泪到底是划了下来,一滴之后,那一直压抑的痛楚就一并涌了出来。
“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她嘴唇颤动着,讷讷道。
下辈子也别再遇见她了。
几千年里,她想让他爱上自己,却忘了只要他还是她喜欢的样子,他就永远不会爱上她。
她喜欢的到底是那年在庭院里对她笑的男子。
当时他说的那句话,她好像有些懂了。
腿又开始抽痛,尔晴便蹲下来。冷得太久,几乎是本能地就将上身与腿部紧贴在一处。随后手环着膝盖头也埋进去,靠着石壁缩成小小的一团。
幼年她每每受罚后心里委屈,便是一个人窝在墙角静静消化。人不能总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别人身上。没有人会抱着她,她就自己用手环着自己。自己安慰自己,也未尝不可。
冷引发的疼痛伴着纷乱的心绪像蛊虫一般在脑子里一寸寸涌动。
残留的眼泪沿着下颔滴在膝上,润湿了衣裳,月白的颜色染上些灰。
尔晴掐着手指,努力不去想那个名字。毕竟只要想想就会后悔。
从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从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从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她心中默默念着。
她觉得自己该适应这种生活,她还有一个孩子,她应该把他好好养大的。余生还有漫长的时间,她应该好好打算。
她从来没去过京城以外的地方,年后漫山的春花也该去看看。
如果那花好看,她可以在那山里安家,花谢了,就再换个地方住,便是一年四季的好景色。
她是一个猫妖,养一只猫似乎也不错。
狸花猫她好像只见过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