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瑟瑟亲近李慕的事,李承鄞不甚在意。
他并不在乎李慕,只是觉得给李阳一些压力也好,他最近对李阳的功课很不满意。
但贤妃不这么想,她只觉得淑妃是一个心腹大患。
自从沈才人升为淑妃以后,李承鄞大多都是在锦绣宫过夜。独宠倒是没什么,反正那次落水,太医诊断无法孕育子嗣,只要等她人老珠黄被厌弃就行了。但大皇子和她亲近,不就是现成的送给她一个皇子吗?
要是她吹吹枕边风,那她的阳儿怎么办?
她看着那边被妃子围住的赵瑟瑟,眼神暗了暗。
赵瑟瑟很无奈,每次参加后宫什么赏菊、赏樱、赏梅的宴会,都有不少人来请教她获宠的方法。
她倒是觉得冤枉,李承鄞虽然在她这里过夜,却并不宠幸她,只让她念书给他听或者弹琵琶,就像前三年在太子府一般。
“淑妃,弹一首欢快一点的曲子吧。”晚上,李承鄞躺在床榻上,双眼放空。
自从登基以来,他每夜辗转反侧,从未舒坦地合上眼睛过。
那些旧事就像一根刺,全根扎进心里,外表看不出来,内里早里满目疮痍。
可能这就是心死吧。
“好。”赵瑟瑟轻声答。
在琵琶清脆灵动的声音中,李承鄞意识涣散逐渐睡了过去。
可能所有嫔妃都想不到,淑妃得宠的方法就是能催眠。
尽管这有点侮辱她的琴技。
一月后,刚升为淑妃的沈才人,又因“深得朕心”被册封为贵妃,代为协理后宫。
被压了一头的贤妃,面色更加不好,但她也没有法子,也只能对李阳更花心思。
*
“贵妃娘娘,这个是什么?”
“慕,你的名字。”
念慈宫,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围在桌子前,讨论着字。
赵瑟瑟前天去念慈宫看李慕,发现他一个人撇开宫女太监,躲在院里树下看书。
“李慕,你不识字?”她问。
男孩晓得她不是嘲笑他,只是关心,抬头说:“嗯。”
“李承鄞居然都不给你找太傅。”她有点生气,眉头微蹙。
她明白小枫的死让李承鄞愧疚,甚至可以理解他把这份愧疚和对他自己的恼怒转嫁到她和绪娘身上。但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他如此苛待李慕。
自此,她每日辰时就到念慈宫教他读书写字。
“哦。”男孩点头,仔细观察形状和笔画,表示记住了。
赵瑟瑟握着他的手,带着他用毛笔写了一遍。
她把自己写的字收起来,拿出另一张纸,说:“你自己写一遍给我看看。”
男孩拿起比手掌大了几倍的笔,蘸墨,缓缓写“慕”。
很工整,笔顺也对。
她看着纸上的字,毫不吝啬的夸奖:“真聪明。教一遍就会了。”
沉默的男孩脸上微微浮出笑意。
这是这一个月来赵瑟瑟第一次看见他显露出开心的情绪,有些欣慰,弯腰摸摸他的头:“小孩子就要天天开开心心的。我一定会保护你。”
李慕住进锦绣宫已经一个月了,荒芜的幼年让他乖巧得过分,像是随时担心被她厌弃。她不给他就不要,连生病都不敢叫御医。
她一直想用一件事让他放心。
这句话,她说的很认真,是承诺,承诺会照顾好他。
李慕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想从褐色的眸子里看出什么。
赵瑟瑟没有回避,也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睛。
良久,他移开视线,站起身,到赵瑟瑟跟前。
五岁的孩子,语气却是郑重非常:“李…慕…会…会保护自己,也会保护贵…妃娘娘。”
他讲话还是不利索,但还是慢慢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他严肃的样子配上稚嫩的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