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魇终于赶在贺太妃下葬前来了,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算计好的。
贺太妃中招之后他便去了南漳,使人怀疑不到他的身上。待贺太妃病重时,他已远在南漳王城。就算萧楚寒想起请他回来救命,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白魇的身份尊崇,他只是去灵前敬了一炷香,便被萧楚寒让到偏殿奉茶。
萧楚寒的精神还好,只是人有些憔悴。他对白魇拱手道歉道:“多谢陛下赶过来救我母妃,只是害您白跑一趟,我母妃她竟没等到您来。”
白魇也陪着叹息道:“真是没想到,上次见太妃时她还一切都好,谁知我才离开几日便发生了这样的不幸。早知如此,我便在西凉多住几日了。”
萧楚寒哪里知道他只是在那里惺惺作态,只是叹息道:“是我母妃福薄,怪不得陛下。陛下一路赶来劳累了,我这就送您回去休息,还住上次的院子吧。”
白魇点头,温声安慰道:“萧王爷节哀,国事为重。本王听说太妃病重,为了赶路把随从都留在后面了,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到来。我就在这里叨扰几天,等他们来齐便返回神王城去了。”
萧楚寒虽没什么精神,但对神王的动向还是下意识地关注。听说他要回神王城,忙问道:“陛下南漳之行顺利吗?若是为了我耽误了您的正事,倒叫我于心不安了。”
“无妨。该看的都看过了,也不耽误什么。”白魇微微一笑,起身说道:“王爷事忙,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白魇虽然客气,萧楚寒还是放下手里的事将他送了回去。两人一路上看似无意地闲聊,其实都是在相互试探。
只可惜,这两人都是心思深沉之辈,彼此间说话滴水不漏,谁也没探出谁的底细。
将白魇送回原先居住的院落,萧楚寒又将大喜子叫来安排人伺候,自己便告了个罪先行离开。
白魇很随和地打赏了下人,便关上门留在屋里,到晚上都没再出来。
晚间,云瑶回到西凉,又去停灵的殿上拜祭了一番。萧楚寒在一边还礼后,将云瑶带到一旁,说道:“云儿,这几天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辛苦。只是我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你。”云瑶看看萧楚寒消瘦的面颊,有些心疼。
云瑶不懂大荒的风俗,不知道他要为贺太妃守制的事,萧楚寒忍了几天,不知是否该现在就说出来。
他这么一犹豫,脸上便显露了出来。
云瑶关心他,一下子就看出了异常,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还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萧楚寒咬了咬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
原本他的心思就多过常人,做起事来难免思虑过多无法决断,事涉他跟云瑶的婚事,他更加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云瑶只以为他是为贺太妃的葬礼烦心,便靠在他肩上柔声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娘娘她只是去了天堂,她那么好的人,在哪里都不会痛苦的。你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西凉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还有我,我那边的许多事也离不得你。”
云瑶越是温柔,萧楚寒越是感觉对不起她,终于忍不住握住她的双手,愧疚地说道:“云儿,对不起,我恐怕不能跟你成亲了。”
“什么?不能成亲?为什么?”云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顿时着急地连声发问。
萧楚寒见她急了,这才发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连忙解释道:“不,不是不能跟你成亲,是一年内不能成亲了。”
他把大荒的习俗跟云瑶细说了一遍,云瑶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是个王爷呢,话也不知道说清楚,差点吓死我!”云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这边有这样的规矩,那咱们还是要遵守的。我们现代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一般人家里也是会注意一下,不会刚刚亲人去世就办喜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