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接受了这个设定,本质上徐书烟原本是把容阔和顾容当做两个人来看。
后来他才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
起因是某天早晨,他因为在地府积了一堆的公务便一边骂赵长灯一边走得很急,走过门槛的时候顾容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眯着不太好的眼睛打量了许久,这才发现自己胸前有颗扣字不小心挂在餐桌前掉了下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敞开的衣领,徐书烟自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男的,这样除了不太雅观也没什么,更何况地府那个地方赤身果体的人很多,大家都在地狱里被刮皮抽筋得哭爹喊娘,实在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是不是少了颗扣子。
当下对向来穿的中规中矩、大夏天的扭扣也要扣到最后一颗才算完的男人摆了摆手,说:“我回来再弄。”
当时顾容的表情便不太好看。
然而顾容的表情向来都是不怎么好看的,所以徐书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嗤之以鼻暗骂一声“老古董,还留过洋呢”便转身飘然离去。
到了地府,孽镜台前一坐,再拎起一壶孟婆泡的茶,面瘫着脸听那些新鬼在孽镜台前哭爹喊娘——
已经麻木。
其实所谓孟婆泡的茶,不过就是传闻中的“孟婆汤”,这东西凡人自然不能随便喝,但是徐书烟不一样,他本体是神仙,本来就没有需要喝这东西的流程。
等他这辈子寿终正寝回到天上,他在人间的一切想要记得也不会有人拦他……只是大多数经历过凡间的神仙回到天上,都会觉得十分烦恼,到时候他们会有另外类似孟婆汤的东西可以服用。
所以孟婆汤对徐书烟来说,不过是一壶好茶。
喝了茶,看了新鬼唱戏,到了快夜晚的时候,徐书烟琢磨自己也该下班了——
谁知道这时候来个小鬼,说是鬼帝容阔醒了,这会儿正在大殿里发脾气,谁也不知道怎么惹了他,只知道鬼帝请孽镜台引渡人去一趟。
徐书烟一听,不小心想起来早上出门前顾容那棺材脸,倒是没怎么联合在一起,只是感慨,这在家不得安生就算了,怎么上了班还要伺候这个臭脾气。
一边在心中抱怨,却还是勉为其难地抬起屁股往酆都城那边走。
到了地方,只觉得面前大殿和记忆中的大殿一样阴森森的,没有说话的声音,阴风怒号……来往小鬼皆投来探究的目光,说不得是友善。
徐书烟抬脚进入大殿,原本以为所谓的“容阔发脾气”会导致自己看到满地杂碎的碗什么的(戏本都这么演的),结果什么都没有。
只是殿内的气压比殿外的更低。
徐书烟站在殿内正东张西望,这时候听见里头屏障后面,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站在那看什么,过来。”
徐书烟愣了下,抬脚去了。
绕过屏障,看见坐在那把象征着地府最高权利的椅子上的男人,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满脸厌倦,另外一只手不知道在把玩什么东西……
“过来。”
他又说了一遍。
徐书烟从进来见着他开始,眼神儿就没从他那写满了不耐烦的薄唇上挪开过……脚下一顿,犹豫了下还是靠了过去。
男人忽然无征兆地伸出手,那冰冷的指骨扫过他的下巴,摆弄了下他的衣领,不太温柔地替他将敞开的衣领拉拢了下。
而后抓过徐书烟的手,将一个东西塞进他的手里。
徐书烟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枚衣扣。
他就有些懵逼。
直到耳边飘来男人凉飕飕的声音——
“玩红线的,你下次再试试,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走,看看有什么后果。”
徐书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顾容就是容阔,每天顾容经历的一切都是地府白日里沉睡的容阔的一场梦境。
白天徐书烟吃饭的时候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