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得狠了,祭旗仪式上若他不配合乱动,一刀砍不掉他的脑袋血也乱飞溅,到时候多不好看,也实在不够激动人心。
当天晚上闲着的时候,姬廉月跟难得偶尔回来跟他挤一个榻子睡觉的卑弥略瞎聊,说到这个话题时姬廉月大方地把自己的歪理说给卑弥略听了……
这个蛮子男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如雷。
黑暗中他翻身坐起,比霍显还高大得夸张的身子肆无忌惮的压在姬廉月身上,他用粗糙的手掐他的脸:“你可真是个宝贝,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看。
只是“有点”。
说明该杀还是要杀的。
姬廉月看了眼男人身上的白色中衣,这卑弥略看似只会打仗的大老粗,但是接近姬廉月,他总是把兵甲卸下放到他绝对够不到的地方;
两人同一榻子睡觉,他睡在外侧;
此时他掐着他的脸调侃,笑意也未曾见得入眼几分。
他对他的防备一直都在。
姬廉月面无表情地陷入沉默,懒得吐槽现在跟他挤一个榻子状似亲密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恶,只是默默地想——
这些蛮子果然有毒。
……
姬廉月当了几日最乖的“人质”。
到了第五日,那一天帐子外面动静很大,他猜想是毛坦族联军整兵准备开战了,姬廉月心情未免有些沉重,毕竟这意味着他没几天好活了。
而他向来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晚上和卑弥略一张桌子用膳的时候,他连粥都少用了一碗。
卑弥略看了他一眼:“怎么吃那么少?”
“猪听见过年的鞭炮声了,”姬廉月淡淡道,“害怕还不行么?”
卑弥略哈哈大笑。
“能不能给我解了这玩意?”姬廉月抬了抬手和脚上沉重的镣铐,盯着卑弥略,丝毫没有趁火打劫的心虚,“死也让人死得快活些,姬某这辈子受到的屈辱都在你这受够了。”
卑弥略停止了大笑,抬起头盯着姬廉月看了几息。
后者被迫与他对视,哪怕头皮发麻也没一退让半分——
他没有武功,外头是毛坦族十万联军,他能上哪去?
考虑了下,卑弥略笑着答应了姬廉月。只是当晚卸开镣铐的时候,亲自卸了他的手和脚,还留着他脖子上那根最侮辱的镣铐,美其名曰:好看。
姬廉月这下手脚动弹不得。如同玩偶一般被卑弥略摆在榻子上,他哭笑不得地看着男人,额头上全是被卸开手脚时疼出的冷汗:“还不如让我带着镣铐呢!”
卑弥略笑着指着他的脸说:“少废话。”
姬廉月撇撇嘴,在之后几日,果然安安分分……再后来,卑弥略给他的手接上了,因为那里肿的不像话,姬廉月也因为他粗鲁的卸手脚手法持续发烧。
姬廉月果然没逃。
……
姬廉月被抓来的第八天,那天晚上,卑弥略回得很晚,脱了铠甲卸了佩剑随意扔在榻子边,翻身上了榻子,搂过榻子上那人的腰往自己怀里拉。
姬廉月睡得迷迷糊糊,看都没多看他一眼,挣扎着拍了把他全是沙子的肩,以示嫌弃。
……
毛坦族大军整顿完毕是第十四天,第二天是中秋节,一触即发的战争或许让很多士兵无法再与家人“人团圆”。
而天一亮,姬廉月则会被拉去祭旗。
这一天晚上,卑弥略回来的很早,和姬廉月一同用了些对于现在的毛坦大军的粮仓来说,有点儿过于丰盛的晚膳,姬廉月扫了眼菜色,亲自给他倒了酒;
用完晚膳,卑弥略又主动叫人抬热水给他沐浴……
全程这位蛮人将军表情冷淡,和平日里无异。
姬廉月该吃吃,该喝喝,沐浴完香喷喷地吊着两条再也没被接上过的腿,被卑弥略抱上了榻子,屁股着地的那瞬间,他问:“明天过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