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姬廉月挣扎起来,他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把他压住,黑着脸沉声道:“老子在毛坦狗的榻子上找到你,还不兴问一句?”
姬廉月从毯子下面把拷着铁链的双手伸出来,恨不得伸进霍显的鼻孔下面:“看看这是什么!毛坦狗睡了老子还能这么对我么,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样——”
霍显不说话看着他。
姬廉月被看得浑身发毛,收声。
过了一会儿他拽了他一把:“你怎么在这?”
“狗男人来看看他的母狗是不是还活着,”霍显面瘫着脸,淡淡道,“卑弥略放了消息你在他这,摆明了就是想诱我上钩,我怎么能不来看一眼?”
“知道是陷阱你还来!”姬廉月差点叫他气死,“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嗯。”
男人言简意赅,抽了腰间的银雪剑,削铁如泥将他手上拷着的链子砍断了,收了剑,冲他张开双臂——
“起来,带你走。”
姬廉月爬起来,正要往他怀里钻。
忽然又一顿,想了想问:“你带了几人来?”
霍显:“就我一个。”
“外头可有接应?”
“无。”
“若东窗事发,可有把握护着我一同安然无恙躲过箭雨?”
“无。”
“你轻功如何?”
“一般。”
“若自己走呢?”
霍显正欲回答,话到了嘴边,却深深看了姬廉月一眼,眉头一皱,良久才看似不耐烦道:“可。”
姬廉月“哦”了声,往后退了一步,看见霍显面色微沉一脸危险地盯着自己,他手心朝内,手背向着门口,扫了扫:“那你自己走。”
这话一出,霍显的面色已经不能算是好看了——
姬廉月却很冷静:“这里到底是敌方大营,你想来便来了那是你武艺高强我不好说什么,但是我不不会轻功,不想同你一起去死。”
他这话说的像是自己贪生怕死,但是霍显不受他的激将法,他再怎么样容易被他激怒,还是有脑子的,他知道姬廉月是怕拖累他,不愿意让他以身犯险。
“我来都来了,”他冷漠地看着他,“你让我空着手回去?”
”要么你再去烧两个粮仓?”姬廉月建议,“那边案几下面第二个抽屉有火折子。”
“……”
“我认真的,”姬廉月一脸平静坐下,“你自己走吧,霍显,你能来寻我,我实在很开心,但是北方十多万大军我外祖父一人带不过来,他们还在等着你。”
霍显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过于冒进,但是这一点当他收到卑弥略消息,骑上马,批霜带月赶来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当时他想,自私不若就自私一回,人活着总得为自己任性一次。
却没想到,这一次,换了平日里总是任性的成了冷静的那一个。
霍显没动,他盯着姬廉月,浑身肌肉崩得极紧。
过了很久,他盯着面前那人,平日里养尊处优,一只蟑螂都值得他蹦起来三尺高,如今他身陷敌营一身狼狈,却扬着下巴冷静同他说话,让他走,让他成就大义。
霍显觉得这事儿怎么想都荒唐得很。
“姬廉月,”他冷冷地道,“你知道你留在这会怎么样么?两军开战,无论成败,战争之前卑弥略可能就会杀你祭旗。”
“我吃了一辈子百姓奉纳的粮食,穿了一辈子百姓进贡的锦衣——”
“不代表你需要在这种时候做出无谓的牺牲。”
”我不想死,”姬廉月停顿了下,盯着霍显道,“而你不能死。”
“姬廉月。”
“今日换任何一个人来,我都会跟他走,唯独你不行,霍显……”
说到最后,叫男人名字的时候,他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带着断掉镣铐锁链的手伸出来,捧着男人的脸,他站在榻子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