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变得真诚了些,亲自上前去,伸手现在关心一下这位后辈的伤势,然而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脸抗拒地用手臂挡了开去。
“别碰我。”
少年的声音凉飕飕的,像是刚在冰冷海水之中浸泡过,他甚至余光都没有给顾德凯一个……只是径自走出人群,弯腰捡了那白袍神秘人撅断之后随手扔在甲板上的翠竹棍,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翠竹棍上轻拂而过,沉默,走神。
“白少侠,”顾念清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得掌心还在流血。”
白毅稍稍回过神,回过头便对视上一双含着羞涩、试探以及小心翼翼的目光,那目光在月光之下,像极了草丛里惊恐的小动物。
白毅正想露出个不耐烦的表情,忽然又停顿了下,心想我同她计较什么。
……算了。
白毅想了想,终于从嗓子深处鳖出二字——
“无碍。”
“顾大小姐受惊,早些歇下吧。”白毅顿了顿,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儿发紧,他笑了笑,更像是在对自己说,“那个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
甲板下货舱里。
海上无边无际,白初敛再厉害也不会是能够御剑飞行或者腾云驾雾的神仙凭空离去……所以他在海里泡了一会儿,就麻溜爬回了货艙中,脱掉了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随便擦了擦身子,换上早就藏好的干衣裳。
头发拧干,又打坐用内力运行了一周,起来时虽还有些湿润,但好在也不粘腻了……其他的此时也讲究不了许多,明日这商船靠岸,他再下船寻个客栈,用淡水冲洗便是。
一边如此打算,白初敛把头发散着,整理了下衣服,一个披头散发却普普通通的船工形象便成了。
将方才闹事时穿的衣服扔进海里毁尸灭迹,一切安排妥当重新在干燥的稻草上坐下来,白初敛靠着装了那尊千年寒冰玉佛的木箱坐下来,开始认真思考他怎么会如此狼狈。
介于白初敛平日里心里不放事,有了事就容易陷入自己的剧本里难以自拔——所以方才的事,叫他越琢磨,越是觉得伤情。
……白毅居然为了个刚见面的女子就对他这师父出手。
……他是不是疯了?
……还是他眼里其实压根没有自己这个师父,为了一个才见面一两次的女子,就要欺师灭祖?
……对了对了,之前提出让顾念清和历封决结缘,出声阻止的也是他呢!
……呵,也不想想,顾念清配得上历封决?笑话!
白初敛有些坐不住,诡异的情况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莫非那日所做之梦,根本并非是梦,也非什么启示警告,而是他居然真的梦见了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白毅与那顾念清,想必就是红鸾牵线,天生一对,也不枉费两人一遇见,白毅就对她许多庇护。
想到这,白初敛心中一阵不快,那对小徒弟古怪的占有欲,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心中咯噔一下——他差点都忘记了,如果那梦是即将发生的事,那就说明,不久的将来他白初敛即将情动,情动对象,正是他那个长大成人的小徒弟!
还为他走火入魔!
天呐!
这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他的将来,醒悟这件事的事后已经为时已晚,白毅和顾念清貌似早已于顾家被灭门之后再次相遇,成就一段好姻缘!
他这个做师父的,日日夜夜与徒弟相对,却偏偏在那段该死的孽缘里,“先来后到”成了“后到”的那个——可他娘不就是“鸳鸯相抱何时了,鸳在一旁看热闹”!
白初敛:“………”
啊啊啊啊啊啊还能够丢人么!
靠坐在地上的黑发年轻人“蹭”地一下站起来,一圈砸在身后的木箱上发出闷响:他娘的,这怎么可以!
白初敛心中狂跳,眼中黯了又亮,心想反正现在白毅心中还有他这师父,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