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来之后, 林宁宴把话题引到了科考上来。
他在朝中也早知道了这次云州乡试的结果,从礼部那边看到了文靖安和陈崇章的名字。
他问:“后面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文靖安的打算很简单,就是在京城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专心备考, 最多中途等陆公台从云州回京复命,他们递个名帖约好时间登门拜访, 把乡试结单和证明文书取回来。
林宁宴听罢,说道:“本来你们住我这里就行了,方便我和你们探讨明年的会试,这段时间我也能提前和你们说一说朝中的形势, 可我身份特殊,你们还是不宜与我走得太近,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么说并非过度忧虑,而是根据事实考虑,实际上这两年多他在翰林院过得并不好, 他的同僚都知道他的身世, 为了向旧党表示忠诚,纷纷与他划清界限, 对他几乎是避而远之, 旧党势大,谁会为了与他交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陈崇章却说道:“我们绝对不是那种人!”
文妙安也说道:“就是!你什么身世?惹什么麻烦?咱光明磊落怕个啥?我就住你家了谁敢说个不字?”
林宁宴:“……”
文妙安道:“我算明白你这里为什么这么冷清只有一个仆人, 除了我们根本没人来你家串门对不对?你在那个什么翰林院被人孤立了?”
林宁宴笑道:“没这么严重,我好歹是榜眼, 每日的宴会应酬是不少的, 只是少有人与我交往而已。”
文妙安:“那也是被欺负了!你还笑!我还以为考中进士的人至少有几分气量,原来还是些势利小人!”
林宁宴一时语塞,文靖安说道:“住的地方好解决,我们在附近找家客栈也一样, 不过崇章和妙安说得有道理,我们和你交好何必想那么多?没必要到避嫌那一步。”
林宁宴笑了笑,不再坚持,说道:“行,这段时间我会推掉所有的应酬,专门帮你们准备会试。”
说到此处,他指了指桌面上摆好的饭菜,说道:“来来来,先吃饭,别让菜都凉了,这都是我浙州老家的菜式,你们尝一尝。”
他边说边给文妙安夹菜,文靖安看了下桌面,发现竟然有狮子头、鲫鱼汤、豆腐羹这几种菜式,这是典型的淮扬菜,他尝了一口,穿越过来这么多年,感觉自己是第一次吃到了真正的珍馐美味,那就证明京城这边的饮食水平已经相当高了。
吃喝开始之后,就轮到他们跟林宁宴滔滔不绝,主要借文妙安之口将他们一路上的见闻和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林宁宴细述一遍,林宁宴对比自己上京时的窘迫和凄凉,羡慕得五体投地,特别是在延陵府那一桩事,他对文靖安三人的做法无比认同,最后强烈为文靖安鸣不平,说文靖安救了那么多村民的性命,延陵府的官员却把功劳都算在严素光和韩延的头上,这明摆着是贪功恋势,埋没忠良,他只恨自己现在人微言轻,如果贸然上书帮文靖安说话反而可能招致灾祸,陈崇章说了很多好话才将他哄好。
暌违多年,故友相见,言语自然多了些,文靖安也参与了他们的推杯换盏,众人笑谈,情景一如当年在他家的那个豆腐摊。
细细想来,他们和林宁宴差不多有三年没见,而他们离开莲花镇,离开陈三娘等人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今晚过后,明天在附近找好住处,应该写封信回去,现在是十月中旬,信件能通过官府驿马投递的话,月底应该能到云州,过年之前应该能收到陈三娘等人的回信。
多喝了几杯之后,陈崇章和林宁宴在旁边完全把话闸子打开了,文靖安在旁边仔细倾听偶尔插问一两句,文妙安则是不断问林宁宴宫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