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了解到南阳府杨彦昌顶天了不过九千兵,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将军队扩充到万余人。
彭光则淡定许多,稍一思量,提出自己的看法道:“总管,杨彦昌早有准备,把裕州放给我军,为的是张好了口袋等我军钻。”
郭如克知他意思,面凝如山,缓缓点着头道:“着了这老小子的道儿了。”
顾君命虽是左军师顾君恩的弟弟,但并不具备哥哥那样的胆识和谋略,听到顺军有备而来,六神无主,木然呆在原地道:“这......如之奈何?”
郭如克肃然道:“敌我接近,临战退却只会落得个不战而溃的下场,这仗必须打!”
顾君命结结巴巴道:“怎、怎么打?”
郭如克不理会他,径直对彭光道:“让起浑营哈明远、王光恩、魏山洪、杨友贤四哨抓紧时间赶紧固阵,另外探明敌军的部署情况,及时回报!”
彭光领命而去,郭如克回身安抚犹如惊弓之鸟的顾君命道:“先生放心,顺军虽众,未必就能取胜。我兵虽少,未必就不能取胜。事在人为,拭目以待。”说着就压着他坐下。
“全靠郭总管了!”顾君命声音颤抖,身子也哆哆嗦嗦摇得交椅吱呀直响。
顾君命一介儒生,从未身处两军相争的前线,胆战心惊可以理解。郭如克可是历经风浪的宿将,处变不惊是基本素质。也不知怎么,当顾君命看到郭如克稳稳当当坐定交椅时,如鼓乱跳的心居然莫名平静下来不少。
“咚——咚咚——”
“咚——咚咚——”
浑厚的战鼓有节奏地敲响,传遍全军。郭如克听在耳中,知道这是接战在即的警鼓,不由自主,撑在双膝上的双掌微微握爪。果然,亲临前线督战的彭光很快派回塘兵,详细说道:“敌军在三里外展开,略为钩形阵......”
钩形阵与普通由左、中、右三部方阵组成的叠阵有所不同,其两翼大多以马军这样机动性强的部队组成,所以看着也是三部分,但两翼并不具备稳固或维持阵线的作用,而是随时准备脱离并发动冲击,属于非常主动的攻击阵型。
“......其左右两翼皆为马军,中部则为步军,步军前后三排......”
郭如克暗自点头,通过早先刺探的军情,他清楚这是杨彦昌最常操练的军阵。
“......敌之马军左右翼各有六千,中间步军当在四五千上下......”
身边顾君命听到这里,眼珠滴溜溜转动,不安地搓起了手。充耳全是战鼓号角之声,兼得远远近近人马呼喝此起彼伏,战事未开,气氛如临血战之境,不由得他不紧张。
对面顺军马军一万二、步军四五千,合计达到一万六千余众,两倍于己。郭如克听到这里,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杨彦昌之所以有胆量出城三十里邀击赵营,没有其他可能,必是与高一功部会合了。赵营日夜图谋顺军,顺军亦是防备不懈,反应如此迅捷,可见平日没少谋划协调。杨彦昌本人固然勇猛,可未必智谋至此,这条请君入瓮的计谋十有八九是由他的副手、曾为罗汝才谋主的吉珪提出来的。李自成安排杨彦昌与吉珪这一武一文搭档守南阳府,眼光的确老道。
郭如克先前的担心转眼成为现实,此时他却神色不变,待塘兵退下,从容顾问左右亲兵材官道:“左右两翼可曾布阵完毕?”
材官们举目远望,透过遮天蔽日的无数翻飞旗帜寻找目标,很快回道:“左翼已成,右翼后部尚在部署。”又道,“贺人极部马军已一分为二,分别在左右翼最外侧游弋戒备。”
“中军大旗指示,全军固守,等敌军逼近。”郭如克点点头朗声道。顺军既然摆明了要进攻,正可以静制动,见招拆招。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擂动,骤然急促起来,先后有数匹塘马穿过军阵间空出了缝隙回报顺军动向。最新到来的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