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军中铁杆中坚才是刚需,有中坚力量在,待到丰年,兵力很快就能再度膨胀。无论常国安还是王光恩等部,剔除杂余,真正拿的出手的主力无一能超过千人——罗汝才以三千铁骑即能成为屈指可数的巨寇,更何况他们。赵营并没有强迫诸营放弃老本主力,八千汰兵看似多,皮毛而已,远算不上伤筋动骨。获取官身对大多数流寇而言诱惑巨大,尤其在作战环境险恶的当下。有常国安作表率,只要赵营的封官许愿到位,阻力没有想象中的大。这件事,交给徐珲全权负责。
第二件事,安排枣阳县临时的领导班子。
因曹营入城,枣阳县的核心官吏系统几乎破坏无遗。这是掌握全县实权千载难逢的机会,赵当世当然不会无动于衷。
明清衙门中职务,分官、僚、吏。官为正职,僚为副职,皆有正儿八经的朝廷品级,称“品官”。吏的地位则远在其二者之下,无品级、“不入流”,由官僚自己“辟召”,严格而言其实算是在衙门办事的百姓。即便吏员也有考评、升迁、罢黜制度,但涉及官僚机制、背景素质及工作性质等诸多方面,想转吏为官,难度相当大。譬如万历年费县吏员杨果受任费县知县,一时便“朝野哗然,
舆论纷纷”,人皆以吏员不能担任“正印官”为由大肆抨击。
然而,有道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由朝廷统一任命的官僚虽然手握大权,可地方政务的运转实质上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没有官衔的“役夫”与“胥吏”。役夫是本地按照税役法服役的差遣人员,多充更夫、捕快、狱卒等劳逸,地位犹低。胥吏好些,大多是谋不得出身的读书人,行“刀笔之能”,故又称“刀笔吏”。且若一人曾出为胥吏,则此人就会被永远剥夺进士科考核的资格,入仕为官的路算被彻底卡死了,是以又有“一日为吏终身为吏”的说法。胥吏基本雇本地有经验者充任,很多岗位缺少后继,甚至有以耄耋年仍兢兢业业者,少数重要岗位由官员随行带来的幕僚充任。枣阳县各衙门官僚死绝,无一幸免,吏员则七七八八活下来大部分。这是一桩好处,意味着只要在几个关键点位上安上人,整个县的中枢依然可以一如既往,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县中官僚职级虽不大,好歹都是朝廷命官,有朝纲律法为强背书,赵营摆布他们,操作空间和弹性无疑小了许多。但胥吏就大为不同了,根基浅薄,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赵营的势力镇在那里,威逼利诱的后顾之忧几乎可忽略不计。
枣阳县素由知县、典吏主事,说得更确切些,乃是曾为典吏的褚犀地的一言堂。这样更好办,派一个顶替褚犀地的位置,接盘过来就行了。这个人选赵当世认为没有比覃奇功更合适的了。较之起赵营中其他文武,覃奇功在忠路宣慰司时曾有过政治经历,广涉政军,可谓“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人才。遍观赵营上下,综合素质能出其右者微乎其微,把枣阳暂时交给他打理,赵当世是一百个放心。
枣阳县内要规划的事有很多,赵当世交给覃奇功的前期任务有三。一为收拢民心,安抚民众,将因曹营荼毒而引发的恐慌动荡局面稳定下来。揭露祝允成、褚犀地之流的卑劣行径,同时宣传赵营以及赵当世本人的光伟正形象。二为整顿吏治,笼统而言便是“打击异己,安插人手”。枣阳县胥吏众多,心思各异,确定愿意与赵营合作者、剔除同床异梦者是重中之重。此外,褚家一倒,大量关键岗位空缺出来,赵营中也需及时安排自己人补进去。三为重新检地,曹营带来的兵灾导致了县中包括褚家在内许多大户阖门被灭,无数膏腴良田顿成无主之地。这些地赵营当仁不让,都要接手过去。除却田地,其他鱼、矿、盐等产业也一并归算在内。
此三项任务看似简单,却为后续赵营即将着手的一
系列举措打下基础,内中细节之纷杂繁复,赵当世心知肚明,不一而足。这样的重责,在赵当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