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机会与他们套近乎,怎会放过,一面拿过军牌,一面满脸谄笑道:“小的不过认识几个字,全靠三爷抬举。”说完,恭恭敬敬端着军牌,眯着脸,皱着眉,极力辨认了好一会儿,才道,“上面似乎写的是,刘啥郎,万历二十八年生,面白,瘦高,嘴角有,有,有痣!”
那小头目闻言,一把夺过那军牌,装模作样又看了一遍,接着端详起庞劲明,边看边道:“嗯,上头说你面白,你却这般黑?”
庞劲明忙道:“误会,小弟家里有三个哥哥,父母疼爱,自己也不争气,早年没干过啥体力活,少出屋宅,是以面白。这几年入衙门做事,风吹日晒多了,就长糙了。”
那小头目疑惑道:“上面说身形瘦高。我看你高是高,却颇壮实,哪里显瘦了?”
庞劲明苦着脸道:“年轻时气血旺,自然瘦。
这衙门里伙食好,长壮些也不是小弟情愿。”
“那么痣呢?也长没了,还是给风吹了?”
“大哥有所不知,此前小弟曾外出公干,半路上与贼寇遭遇,搏斗中脸上给削了一刀。你瞧,这里就是刀疤。这刀锋最后掠到嘴角,却恰好削去了那颗痣。”庞劲明极力辩解,还怕几个官兵不信,撩起为雨水所冲盖着右颊的湿发,那里果然有着一道不显眼的疤痕。
那小头目将信将疑,将军牌翻到背面,发现还有一行小字,就又交给那闲汉,道:“念!”
那闲汉愁眉苦脸辨认了半晌,方不确定道:“三爷,上面,上面刻的似乎是籍贯,是,是河南,什么,什么氏…”
“河南卢氏。”庞劲明赶紧接着他的话道,“小弟是河南卢氏人,母家在陕西,所以陕西话也说得不差。”卢氏靠近陕西,两边经常来往。而庞劲明当初避雨时曾在闲聊中套出那人不少消息,那人的籍贯只是其中之一,不想这时候就用上了。
“原来如此…”那小头目眉毛挑动,斜着眼瞧来,若有所思。
这时候,旁边一个伴当小声提醒他道:“县令大人似乎就是卢氏人。”
那小头目心中一跳,随即想起本县父母官何永禧的确是河南卢氏人,而且在此为官后,家乡许多亲朋好友拖他关系,来县内做事任职。小头目作为地头蛇,对这“任人唯亲”的现象深恶痛绝,已经不止一次在酒后对着同僚发过牢骚,觉得此举坏了自己这些土著的财路。
庞劲明见对方似对自己的“卢氏人”身份有些顾虑,趁机道:“大哥有所不知,小弟是两个月前新来衙门讨口饭吃的,还未来得及与诸位兄弟照面,还请大哥们多多担待。”这些话,也是避雨时在破屋中探听来的。
那小头目闻言暗想:“是了,老子在褒城活了四十余年,城内每条狗长啥模样都一清二楚,却独独认不出你。”
他见庞劲明抖出卢氏籍贯,自忖十有八九与县令何永禧有些干系,态度上因此缓和下来不少,说道:“原来是这个缘故,无怪我几个没认出来,往后兄弟与我几个,可多多走动,亲近亲近。”
庞劲明忙拱手道:“这个自然,小弟日后在城内还需哥哥们提领。等这次交了差,就寻几位哥哥吃酒。”
那小头目嬉笑道:“甚好,甚好。”说着,将头伸出城门,朝上喊了两声道:“喂,上面的,这位刘黄郎兄弟说要请咱们吃酒,你等做个见证,到时候可别容他耍赖。”
众人听了,各自笑语,庞劲明脸上陪着,内心却十分警惕,他知道,这个小头目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因为他们都是守城军,地位卑下,平素里难以结交到衙门里的皂吏,所以小头目此言明为调笑,实则是让城头上巡防的弓手们也辨认辨认自己的身份,因为相比之下,这些弓手地位高一些,在衙门走动的机会也比他们守城军多不少。
所幸,城上的这几个弓手中也没人识得新近才调来县里的这个“刘黄郎”,他们笑道:“三哥,要咱们做保,吃酒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