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就在这样看似波澜, 实则又分外平静的日子里到来了。
二十七的那天季陵去了精神病院一趟,去看他的‘父亲’。
男人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每天无人说话, 按时强制性的吃药,季陵站到他面前, 他就眼皮子抬了一下, 像是看到了季陵, 也像是没看到。
整个人状态有种行尸走肉。
季陵带了些年货过来, 红色的包装袋被白色的房间衬托, 显得有些突兀。
季陵走到窗户边,朝外眺望了片刻, 这里山林茂密,环境优雅,时常有鸟儿鸣叫。
季陵问男人想不想离开这里。
他侧身倚靠在窗边,眼底浮出浅浅温柔的笑。
季明强听到这句话了,他抬头刚才还一片死寂的表情, 开始有龟裂的痕迹。
“我思考着这么些天, 爸您的病应该好了,也快过年了,爸你不在的话,这个年, 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季陵, 是爸爸错了。”
季明强向季陵道歉和忏悔。
“爸爸好了, 出去后不会再沾染赌博, 你让他们放爸爸离开。”
季陵微抬起下巴,他笑着点头,说:“好啊。”
可不等季明强面露喜色,季陵温和的话锋陡然一转。
他目光锐利如刃,明明脸上还有着笑,吐出的话,在冰面上滚了一圈似的。
季陵说:“那如果爸你还去赌,这双手就真的砍断怎么样?”
季明强鼓圆了眼睛,看清了季陵脸上的狠绝,季明强毫不怀疑,季陵会真的那么做。
“为了爸你的手着想,我觉得您还是再住段时间吧。”
身体离开窗户,季陵往门口方向走,走到门边他停了一下。
背对着身后的男人,季陵没有回过头。
“新年快乐。”这话之后,季陵拉开门快速离去。
走到医院外,严煜文的汽车停在那里,对方也同样坐在车里等着,司机过来开门,季陵弯腰钻进车里。
“谢谢。”季陵和开门的司机道了声谢。
汽车往山下开,季陵手本来放到腿上,肚子里小家伙踢了他一下,他把手放到了腹部,眼神顷刻间柔软得像春水。
“你怀着孕,现在月份也大了,有什么事说一下就行,不用这样跑一趟。”一个孕夫不好好在家里养着,跑来跑去,如果出点事怎么办。
季陵明明表现得特别在乎孩子,现在又跑到病院来,怎么看都像自相矛盾。
“他是我爸。”季陵回了这四个字,没有其他多余的解释。
严煜文眉峰中间隆起,像是在生气,可身边是个孕夫,这股气只能强行压下去。
一路上车里异常安静,季陵闭着眼假寐,有时候会忽然希望这些总是来烦他的人都最好直接消失。
难道他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做的。
一个两个还是这样三不五时就到他跟前晃达。
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所以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他可能还是过于仁慈了。
季陵以前想过这个问题,不过那时立马就给否定了。
他找不到那个合适的人选,其他人季陵不想把对方给牵扯进他的麻烦里。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出现,韩兆过后估计还会有另外一个人也会‘偶然’地出现。
那时会有什么情形出现,季陵不想去想。
季陵心中有一个目标人选,而且他相信,只要他开口,对方会义无反顾。
但这样一来,就是他在明确地利用对方了。
季陵没做过这种仗着人喜欢自己,然后利用别人感情的事。
季陵仍旧犹豫着。
似乎冥冥中有着什么力量,季陵的所思和所想,传达给了某个人。
除了季明强之外,季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