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嘛……”余欢还在为昨天沈河的不平等条约抱怨。他就不去了怎么着,他还敢动手不成?
今天周末,是沈河约他的日子。余欢完全把这事儿忘了,插兜走在步行街上,准备去单车店换一台新单车,旧的单车不能用了。
他挑了一辆有座位的。
贵一些,要一万块。
余欢好心痛,把攒了几年的零花钱和压岁钱一齐交代了出去。可能是因为太久没骑过单车,他上马路的时候,开得不稳撞到了前面一位穿长裙的女人。
女人吃痛一声,摔倒在地。
余欢连忙停车去扶她:“姐姐你没事吧?”他是想扶她肩膀的,没想到拽到了她的长发,直接把她头上的长发给拽了下来。
里面隐藏的是一颗短发头。
卧槽……女装大佬!
“你干什么!”
那人凶他,低沉沉的声音听起来还挺耳熟。余欢一愣,那人把头抬起来和他惊讶的目光碰撞,那一瞬,两个人都挺慌的。
“蒋……蒋衡同学……”
蒋衡意外:“你怎么在这?”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现在不应该是他尴尬的时候吗?但蒋衡并没有尴尬的表情,仿佛习以为常了,只是疑惑为什么余欢在这。
“我……”余欢干笑:“我买了一辆自行车,正在试试手感。手太生疏,没想到把你撞了。”
“下次走路注意点。”蒋衡朝他伸手:“把假发给我。”
“奥……”余欢递给他。他熟练的把假发套在了头上,冷冷的站在起来准备离开。
就算穿着一身女人的衣服,蒋衡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看人都能把人垃圾分类。
他脚崴了,走路一瘸一拐,还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挺可怜的。余欢主动凑上去,扶住他,说:“你上我的单车,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蒋衡面无表情:“没事。”
余欢:“那你说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我……”他想了想:“我回家。”
余欢:“好。”
余欢送他回家。他家住在市区中心的一间地下室里。余欢没见过这样的地方,恶臭、噪杂、人群拥挤,一路走下去墙上贴的流产小广告,天花板还晾晒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内衣内裤。
地上钻乱得要死,吃完的零食袋、发霉的水果、被擦得黏黏糊糊的口香糖,蟑螂满地爬。
“你就送到这吧。”蒋衡似乎发现他的异常,怕他受不了地下室的环境,便让他回去。
“没事。”余欢摇摇头。
蒋衡也没在说什么,任由他扶着下去,他沉闷的高跟鞋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响着。
地下室有人在吵架。
是个男人和女人。男人打女人,女人,哭得很凄惨。
“说了别让他上学!上学有什么用!只知道浪费钱!为了那个破学校他花了我们多少钱!”
母亲虽在哭,但却没有胆怯的怕男人:“衡衡他……他很聪明……他可以出人头地的……”
“就他那个鬼样子?你自己看看,天天穿你衣服跑出去,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指望他做什么?”
衡衡?
余欢心中一惊,看向蒋衡,蒋衡依旧是那张冷淡的表情,似乎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他的脚步一停,说:“你走吧。”
余欢这次真得走了。在蒋衡第一次让他走的时候,他就该走的,因为没有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家丑曝光在外人眼前,蒋衡亦是如此。
他转身走了。
而蒋衡则打开了那扇漆黑的门,踏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无比沉重的走了进去。
余欢心神不宁的骑车回家,脑海里回想都是蒋衡那张平静到可怕的脸、自然而然的女装,和看谁都跟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他正□□,小道中央忽然冲出来个寻死的人,大字挡住了他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