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天使的五十年祭本不需要什么以他为中心的盛大庆祝,只要同事们能一起快快乐乐地玩耍,就可以了。
而且,他本人,今晚真的有些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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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清扫垃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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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小P!和上司额头贴额头你还有空闲去考虑其他事情吗——喂,小P,既然这是你的五十周年祭,想不想要周年纪念死亡啊——”
“抱歉。”
P先生微皱着眉:“您现在浑身散发的酒味让我不太能集中精神……太近了,咳,我从来没体验过浓度这么高的白兰地味……请继续吧,您想说什么?”
M小姐:“……”
M小姐:“你没喝过吗?苹果白兰地,我们在派对后半场用它做杯子蛋糕玩的。甜甜的,U喝多之后还说这是本年度最强的香水。”
P先生不太明白上司为什么突然开始向自己解释这种问题了。
以往她应该是一句“熏死你就熏死你哈哈哈我特意染上的酒味”,或者,直接一个头槌攻击,“竟然嫌弃上司臭,想死吗”。
——但,不管M小姐的反应、回答如何变化,P先生对她始终非常诚实。
“我没有喝过苹果白兰地。既然您喜欢,我之后可能会去尝试……咳,但是,现在我闻不太惯,抱歉。”
醉醺醺的上司,臭熏熏的礼服。
……P先生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宿舍里的洗衣机,与伺候她洗澡换睡衣的过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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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压下了那一点点冒头的小洁癖。
——虽然不觉得也不会嫌弃上司脏,但看到上司弄脏她自己的时候,他真的会忍不住幻想把她清洗干净抹上乳霜再塞进被窝的图景。
这就和看到某只在臭水沟里滚了个欢快的流浪猫,能够直接弯下腰拥抱她的同时,又忍不住想把她带回家、摁进自己的浴缸、捉着爪子镇压她在水中一切的反抗、强制托着她的脑袋给她打泡泡……是同一个心理。
所以,几乎每次,当上司脏兮兮、臭熏熏地蹭过来,P先生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每次,维修任务结束,上司携带一身马赛克对他发表一些毁灭世界的阴暗发言时,P先生只会点头“嗯嗯”,满脑子“上司这根手指用热毛巾擦不干净,是不是打泡泡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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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刚才,想说什么?”
但这次,M小姐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因为以前每次她阴暗发言毁灭世界时根本不会关注下属,她只是要单方面输出一些细思极恐的精神病思想,而且下属每次都只是个负责擦手擦脸清洁她的“嗯嗯”机器罢了。
……也因为,这次,她认认真真地捧过了他的脸,抵住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是很重要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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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完全没在听。
不管嘴上说着什么,他完全没在听,满心满眼都是酒精味和我身上的奶油渍吧?
……她原本能够自然而然冒出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她原本是能顺利说出的,一如过去的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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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今天特意穿了成套的内衣,我们去开房吧”
——无数次,无数次,她顺顺利利地把这种过于直白、强烈、毫不含蓄的邀请抛出来,欣赏下属瞳孔地震,稍稍失去了那种莫名游刃有余的感觉,仿佛被她动摇了一下的神情。
虽然那大抵是震惊,是无奈,是无语……但只要能看到小P失去镇定的表情,她抛出什么话都无所谓,发出什么样的邀请也都无所谓。
反正那些随随便便掺入“喜欢”或“爱”的调戏小P会懂事得忽视掉;
反正发出怎样过分的邀请,最终她都能受到远超邀请本身的超爽回报。
……啊,但今天。唯独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