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魏旭道:“魏旭,麻烦你跟他说,也怪我不小心撞上他们,语言不通,才闹了笑话。他们今天在客满楼的花销算在我头上,算是我给他们赔罪了。”
萧明渊撇了撇嘴:“不就是撞了一下嘛,他们还把你给吓着了呢。”
晏宁劝道:“殿下,往日我们在这里打闹,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涉及两国邦交,还是以大局为上。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哪有因为撞了一下就打起仗来的?就算陛下偏袒殿下,难道也会一起偏袒我们?到时闹起来,阮久就是头一个被问罪的。”
萧明渊看了一眼阮久,最终还是朝魏旭摆了摆手:“你去说。”
魏旭应了一声,又去传话。
不多时,他转回头:“他说不要紧。”
阮久点点头,转眼看见那个鏖兀使臣赫连诛正看着他。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盯着他看?
事情就这样被揭过去,一行人也都要散了。
可是正当此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队执剑士兵从外面破门而入,进入客满楼,分列两边。
一位青袍官员掀袍进门,他身材清瘦,却声如洪钟:“何人在此闹事?”
二楼的纨绔少年将底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声音传过来时,都是一个哆嗦。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可是永安闹市不得纵马,违者会被京兆府尹抓起来、蹲牢房、挨板子。
这位青袍官员,便是纨绔子弟们的克星,京兆府尹陈大人。
就连萧明渊也怕他三分,只能低声询问:“谁把他给喊过来的?”
阮久摇头,看见躲在一搂的客满楼总管。总管委屈巴巴地蹲在柜台后边,朝他抱了抱拳——
小祖宗,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也体谅体谅我这小本生意吧。
这下事情闹得更大了。阮久气结,攥着拳头,还没来得及朝他挥两下,陈大人就看了过来。
阮久连忙收回手,改换手势,朝总管比了个心。
——爱您哟。
那头儿,陈大人抬头看见他们,冷哼一声,抬脚就要上楼:“嚯,都是熟人,好几日没见了,小孩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你们今日又作什么妖呢?”
楼上众人都紧张得很,你扯扯我的衣袖,我拽拽你的手。
“快想法子啊,这要被我爹娘知道了,我又得跪穿地板了。”
“真要去京兆府走一圈,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呢。”
这时陈大人已经上了楼梯,也不管堵在楼梯口的鏖兀人听不听得懂汉话,抬手就推开他们:“劳驾让让,多谢。”
眼见着陈大人就要到眼前了,十来个少年害怕得魂都要飞了。
“说说吧,今天又做什么……”
陈大人到了面前,阮久忽然上前一步,拍起手:“欢迎鏖兀使臣来访,热烈欢迎!”
众人迅速反应过来,掌声雷动:“欢迎欢迎!”
阮久上前,伸出双手,同赫连诛拥抱了一下,亲亲热热地揽着他的肩。
鼓掌完毕,阮久道:“陈大人,我们听说鏖兀使臣来访,正巧来了客满楼,我们就想欢迎一下他们。但是没想到语言不通,闹了点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误会解开了。”
“继续鼓掌!”
他说得信誓旦旦,不止其他少年,就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旁人纷纷附和,掌声雷动。
陈大人的嘴角抽了抽,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严肃的山羊胡须一抖一抖的。
鬼灵精。
陈大人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鹰隼似的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周,暂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最后警告他们:“不许做坏事。”
众少年连忙保证发誓:“一定一定。”
陈大人点了点头,临走时还朝鏖兀人抱了个拳。
他带着执剑士兵撤出客满楼的时候,少年们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