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仇?什么怨?
本公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告诉你,就是打算让你冲在前头,本公子好回家当咸鱼的——现在你跟本公子说我有宰辅之才?
开什么国际玩笑?
现在是大明,不是甘罗十二拜相的时代,就算本公子真有那个实力,等混到宰辅的时候也得胡子一大把了,那岂不是要在官场混上几十年?
然后从上司到同事再到下属,都时时刻刻的盯着本公子,每一个人打算把本公子送去见太祖高皇帝的时候,你让本公子混官场?
一脸懵逼的杨大少爷打量着朱二九,心里却是琢磨着,要不然提前把朱二九送去见太祖高皇帝?
如果把朱二九送了,他爷爷会不会把本公子也一起送过去?貌似有点儿亏啊?
朱二九则是更加懵逼的瞧着杨大少爷在那里发呆。
刚才还一副云淡风轻,智计百出的神算子模样,下一刻就变了个模样?还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瞧?你想打我还是怎么的?
将自己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也没找出来什么问题,朱二九只得好奇的道:“杨兄弟何以一直盯着朱某?”
杨少峰闷哼一声道:“没什么,杨某只是在想,该如何才能回老家去,省得趟官场的这滩污水。”
朱二九愣道:“只待后天殿试放榜,杨兄弟便要带着乙未科进士入宫谢恩,其后便是论才授官,以杨兄弟之才学,想必一个翰林是少不了的,杨兄弟又何必?”
杨少峰也愣了:“啥玩意?我?领着乙未科进士入宫谢恩?”
点了点头,朱二九道:“不错,依往年例,殿试放榜之后,便要以状元郎为首,领其他进士一起入宫谢恩,自此后便是天子门生,或入翰林,或入六科,或御史台,或六部。
以杨兄弟之才,想必一个状元是跑不了的,到时候不是由你领其余进士一起入宫谢恩,却由何人来领?”
来回转了两圈之后,杨少峰忽然开口道:“那我不当这个状元行不行?”
想起来祖父对于杨少峰的分析之后,朱二九忽然笑了:“不行!科举乃是为国选才的大典,非是你我之间的儿戏,这状元又岂是你说不做便不做的?”
杨少峰嗯了一声,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之后道:“那我不入翰林,亦不入六科或者六部,只求外放一地县令,如此可行否?”
诗会啊,一场诗会将士林中人得罪了个遍,许多朝堂大佬也被带进了坑里,要是自己留在京城做官,那还能有个好?
倒是外放为县令,那可就不一样了——不求有功,但求小过,最好是考评上弄个差,然后就可以被罢官回乡,继续当自己的逍遥咸鱼了。
杨少峰的打算不错,却不想朱二九依旧摇头:“这个却也不行,我大明向来没有进士直接外放为官的先例。”
见杨少峰一副郁闷无比的模样,朱二九又接着道:“杨兄弟可知,为何我大明的进士都需要入翰林或者六部,从无直接外放为官之例?”
杨少峰摇了摇头道:“恕杨某孤陋寡闻,这个却是不知了。”
朱二九道:“正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旦中了进士,从此便有了为官的资本,再不是田舍郎了。
但是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官的人,哪怕是外放为最低等的县令,便需要从一个读书人立即转变为一县之尊,所要负责的事情包括劝课农桑,导民向善,查案缉贼、徭役摊派、赋税征收等等杂务。
若是半点儿的经验都没有,如何治理一县之地?单凭着半部论语么?说不客气一些,半部论语治天下,乃是从朝堂的大方向入手,而不是治一县之地。
这也就意味着,刚刚中了进士便立即外放,唯一的后果就是可能被当地的那些积年老吏和地方豪绅们联手架空。
而经过六部主事等等官职的锻炼,不说能立即将这些积年老吏和地方豪绅玩弄于股掌,却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