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米团是哪里来的精力,这一通疯跑,她既害怕米团跑太快摔倒,又不想紧抓着米团不放,只能辛苦自个儿弯腰紧跟,如同一个照顾小鸡的老母鸡似的张着双臂,时刻防备着米团跌倒摔伤。
毓秀姑姑过来的时候,她这腰都要断了。
“姑姑,快坐下说话吧!”尔芙进到上房就奔着方桌旁摆着的太师椅走去,头也不回地招呼着毓秀姑姑,同时紧忙叫着在内室里整理床榻的诗兰和诗情。
尔芙在太师椅上坐稳,诗兰和诗情也过来了,她反手指着自个儿快要断了的老腰,歉意地对着下首官帽椅上落座的毓秀姑姑笑笑,催着诗兰和诗情替自个儿捏肩捶腿地舒缓疲惫,那模样就好似在工地上搬了几天砖似的,整个人都瘫了、垮了。
“福晋主子,您实在不该这样连个人都不带地独个儿照顾小阿哥,小阿哥现在正是精力充沛、爱玩爱动的时候,又不懂得什么危险、什么不危险,您自个儿一个人,怕是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还累到自个儿!”毓秀姑姑瞧尔芙整个人瘫在太师椅上的状态,笑着建议道。
尔芙闻言,苦笑着点点头,叹气道:“嗐,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啊!
这不眼瞧着就要雨水了,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我就想让诗兰她们把内室收拾收拾,趁着最近都是大晴天,将床上那些被褥都好好晾晒晾晒,早点从暖阁搬出来,加之旁边有冯嬷嬷给我帮忙,我和冯嬷嬷一块在院子里陪米团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儿,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一个劲儿地往净室里跑,就剩下我自个儿,然后就乱套了!”
说到这里,尔芙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儿。
在尔芙看来,一个母亲却不能独个儿照顾好孩子,真是太失败了。
不过毓秀姑姑却是见怪不怪了,这宫里宫外,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府邸,孩子都是乳母照顾,少有如尔芙这种将孩子养在自个儿跟前儿的当家主母,更不用说如尔芙这般带着孩子满院子乱跑地玩耍了,能够没事让乳母把孩子抱过来给自个儿瞧瞧,那就算是尽职尽责的好娘亲了。
“对了,还没问姑姑这会儿怎么突然过来这边儿了,乌雅格格那边儿有事?”尔芙并不打算和毓秀姑姑探讨育儿经,也不需要毓秀姑姑给自个儿灌心灵鸡汤,还不等毓秀姑姑开口,她就已经笑着开口提问了,同时摆摆手,示意诗兰和诗情不必替自个儿捏肩捶腿了。
毓秀姑姑也瞧出尔芙不打算就带孩子这个话题多说什么,笑着答道:“那倒不是,奴婢也是好事儿,觉得乌雅格格这趟进宫有些奇怪,一回府就责罚了她颇为倚重的吴嬷嬷,所以过来提醒福晋主子一声。”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毓秀姑姑和尔芙的关系很是和睦,她也就没有绕弯子。
尔芙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进宫能有什么事儿呢,这些日子也没有人过去招惹她啊,总不能是因为她进宫给娘娘请安,娘娘怪她不知道轻重了吧,不过娘娘倒是让她给我捎了个口信,让我明儿进宫去一趟呢!”
显然,这府里最了解德妃娘娘心思的人就是毓秀姑姑了。
毓秀姑姑思索片刻,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摇摇头,一脸懵地退出了上房,转身去跨院处理她手里管着那摊庶务去了。
不过尔芙却没有那么轻松了,她独个儿坐在上房摆着的太师椅上,沉默了许久,仿佛给自个儿鼓劲打气似的低声呢喃道:“切,进宫就进宫,我也没有亏待她侄女,这些日子府里也没有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了,我就不信她还能挑出错来!”
说完,她就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内室里走去。
这一冬天都住在暖阁里,她真是很少往内室这边走动,虽然有宫婢天天打扫,但是到底不如之前打扫得那般仔细,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还是落了层尘土,尤其是落地罩旁挂着的层层幔帐,更是稍一触碰就是满满的飞尘,她有些不高兴地拧着眉毛,东摸摸、西摸摸,如同检查卫生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