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日子了,早就尝过他娘和妹子的手艺。
他说完就忙不迭地退到了门口位置,又一次傻愣愣地瞧着素翎不敢动弹了。
对此,素翎很是无奈,她只好撑着自个儿这还不大康健的身子骨儿挪到炕头,带着几分娇气的嗔怪道:“真是个憨木头,明知道我身体还没好,还故意将饭菜摆得这么老远,该不会是故意要为难我吧,还是你听了那些人的话在嫌弃我,所以都不肯靠近我,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外面说那些好听的话呢!”
尹震闻言,脸更红了,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怕你觉得我太粗鲁了,我怕吓坏了你。”
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差点就要指天笃地地发誓以证明自个儿所言非虚了。
素翎见状,笑着抬手招呼道:“那你还不过来……”
素翎的笑脸就如同是一种信号,尹震喃喃应声,迈步来到娇妻的身边儿,也是傻乎乎地笑着,他端起了木托盘上的另一碗米饭,带着几分不敢相信般低喃道:“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单独吃饭呢!”
“傻样,以后这样的日子要几十年,怕你到时候都腻了!”素翎微微挑眉,冲着侯尹震睿丢去一记白眼,笑着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愿意一辈子都这样陪着你。”尹震连忙保证道。
“这好听话谁不会说呢,能做到才好。”玩笑话,总是会带着几分认真的,素翎现在亦是如此,虽然她现在对尹震不存在什么生死相许的男女感情之说,但是却格外贪恋这一刻的温馨和美好,不禁带着几分期盼、几分憧憬地呢喃了一句,连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尹震见素翎不信,也顾不上怕留给素翎一个莽撞粗鲁的印象了,抬手捧起了素翎的脸,紧紧盯着素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我能做到。”
这话儿,素翎是不信的,才不过相识有月余时间而已,哪里有那般深情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尹震还真的是说到做到,数十年如一日,虽然两人也偶有争执,但是最低头的一定是这个在外宁死都不懂弯腰服软为何意、待她如珠如宝的莽汉子。
婚后三年,她怀胎十月,最爱吃烤得外酥内嫩的野猪肉。
他就顶着大雪进山去找猫冬的大野猪,差点被埋在雪窝子里,吓得她再不提爱吃什么,生怕这莽汉子胡来。
婚后四年,她生产之时,他心疼她生子的辛苦,等在院子里的他就如同拉磨的驴子似的一圈圈转着,愣是差点将嘴唇都咬掉了。
这边孩子才哇哇落地,他却已经紧张得晕厥了过去。
足足一年时间,他愣是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还不懂事的小娃娃,怪小娃娃不识趣,不懂得心疼娘亲,竟然让素翎足足疼了一整天。
月子里,他生怕她受寒,连她那些被恶露弄脏的贴身衣物,也是他蹲院子里洗的。
平日里相处,他知道她爱吃些小菜,便研究着弄出豆芽、小白菜等能养在屋子里的青菜,让她在塞外冰封的冬天里都能有口清爽挺脆的时蔬下饭。
他知道她喜欢跟着他去山里打猎,他就将孩子背在背上,任劳任怨。
他知道她喜欢看星星,他就在院里种满了葡萄藤,让她一边纳凉,一边看星星。
他知道她喜欢听戏,进城卖野味,来回奔波二十里地,连碗肉丝面都舍不得吃的他就陪着她去戏园子里听戏,二十文银钱的一杯茶钱,眨都眨不眼地递出去,还会给她准备上一堆零嘴儿。
他知道她不喜厨房里的油烟味,只要不是进山的时候就陪着她下厨。
他知道她不喜孩子哭闹,他就偷偷吓唬孩子不许哭,反而闹得孩子哇哇大哭,自个儿慌手慌脚地哄逗,扮老牛闷闷叫,扮小兔子蹦蹦跳……
……
如同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正是因为尹震的呵护疼爱,让她忘记了童年的不幸,让她忘记了那些刀头舔血的亡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