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表面上的平静假象,也随着百合的归来,达到了一个很危险的临界点。
首先是郭络罗氏的权柄受到了威胁,底下婢仆议论纷纷,其次是小郭络罗氏疑似喝到加了麝香等药物的安胎药,致使已经八个多月的男胎胎死腹中,最后就是苏都里氏的一双子女在一次出府玩耍的时候,齐齐跌入了山边小溪死去。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百合回府以后,而尔芙当时正满心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也就没有人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就在昨个儿夜里,郭络罗氏被小郭络罗氏挑唆着,又一次将苏都里氏叫到自己个儿房里立规矩的时候,早就被丧子打击得积极崩溃的苏都里氏一下子就将心里的负面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她先是用簪子将说风凉话的小郭络罗氏的脖子捅烂,随即又用手边的青玉花瓶砸死了一直刁难她的郭络罗氏,做完这些的她,又伤了两个上前阻拦她的婢仆,这才状似疯狂的大笑着,咬断了舌头自尽。
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城门都已经落锁,府里的正经主子都死在了这场灾劫中,直到今个儿晨明时分,刘嬷嬷和府中管家,分别给正在庄子上养病的尔芙和丰台大营里的裕满报信。
刘嬷嬷磕磕绊绊的将这些事情说完,还不等尔芙反应过来,一直陪坐在下首的百合就捏着娟帕,连连沾着眼角,面露悲戚之色的哽咽说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姐姐,咱们该怎么办呀!”
尔芙看着故作姿态的百合,心中暗自悔恨。
她知道这些事情和眼前这个面如桃花的女人脱不开干系,却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百合动的手脚,毕竟谁都能证明百合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她的庄子上。
直到此时,尔芙终于明白百合死赖在她这里的原因。
百合并不是在逃避选秀,她分明就是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她就是要报仇的,她之所以挑拨着府中妾室和郭络罗氏对着干的原因,无非是她想郭络罗氏分心,让小郭络罗氏和苏都里氏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加重二人之间的仇恨,最终让郭络罗氏为自己的偏执付出代价,也让她能有借口错过被康熙老爷子指婚的机会。
“让人去准备车马,送百合格格回府吧!”想明白了这些,尔芙满含深意的看了眼百合,长舒了一口气,扭头对着神情呆滞的瑶琴吩咐道,“另外,你再让张保给四爷送个信去,说我想要回府给额娘上柱香去。”
这就是嫁入皇室女子的悲哀,不但不能为父母亲人守孝,甚至连哭泣都是罪过,像尔芙嫁入四爷府的还好些,起码还能过府去看郭络罗氏最后一面,最悲惨的莫过于宫中的和妃娘娘,怕是连想要亲手替郭络罗氏上柱香都做不到吧。
这般想着,尔芙连连叹息着,起身进了内室,洗去了脸上的胭脂水粉,又换上了一件银白色镶珍珠白暗纹花边的素色旗装,这才坐在妆台前,命丫儿替她取下了发间的簪环首饰,又在鬓边簪了一朵珍珠白色的梅花,借着素白色的颜色,代替了那身本该穿戴的孝服,也算是她略表哀思吧。
待尔芙重新回到外间坐定,百合和刘嬷嬷等人都已经随着瑶琴离开,白娇看着面露悲色的尔芙,深吸了口气,将手边的茶碗往尔芙的身前推了推,叹了口气,轻声道:“她果然够心狠手辣!”
“是我错了!”尔芙微微摇了摇头,扯着身上穿着的这件银白色旗装,满是悲色的苦笑道,“她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连瓜尔佳氏的远房旁支都能肆意欺辱她,好好的一个官家小姐,却连吃穿都成问题,若是我是她,也不会全无怨恨的,何况木苏里氏对我额娘本就是怨恨深深,我额娘在她回府以后,对她也是颇多刁难,也难怪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只是后悔自己的选择,若是当时听了你的劝说,并没有将她带回京中,兴许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事情吧!”说着,尔芙就起身走到了窗边的长几前,抬手拂过晶莹剔透的蓝田玉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