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欺行霸市的事情了,我这要是再纵容他,早晚他是要捅破天的。”
“呵呵……”亲兵胡虎子,裕满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好儿郎,他表示亲眼看到自家大人的家中私事,他怎么觉得高高在上的自家大人都有些不那么高大上了呢!
裕满没好气地斜了一眼胡虎子,命他准备好笔墨,攥着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笔就画起了符,他一个行军打仗的粗鄙武夫,实在是不大擅长刷笔杆子,平日的奏疏、邸报都是由身边的幕僚处理的,可是这次事关他的家事,他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幕僚去了。
一封奏疏写完,他愣是憋出了一脑门的汗。
正当他要命人将奏疏送进御书房,递交康熙老爷子御览的时候,郭络罗氏派来找他的管家就到了他在京郊大营的帐外,“先把这里收拾了吧,也不知道府里又出了什么事情,真是烦死人了!”说着话,裕满就将奏疏塞到了书案的抽屉里,起身来到了外间,命人将府中的老管家迎了进来。
老管家知晓裕满的性子,直截了当的就说起了何五冶的事情。
裕满坐在上首摆着的宝座上,大手死死地攥着长案边的雕花纹路,生怕一激动就和老管家动了粗,若是没有尔芙先送回来的那封信在,兴许何五冶这番狡辩,他还能信上几分,可是一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一边是打小就不学好的侄子,他没有半点迟疑就判了何五冶的死刑,同时也将郭络罗氏怀疑上了。
尔芙在信中,那可是提起了他在盛京庄子上的庶女了。
他常年领兵在外,就算是现在在京郊大营,却也很少能回到府里去享受天伦之乐,府中一应琐事都是由郭络罗氏亲自打理,木苏里氏的离开,他早已慢慢淡忘,如所有男人一般的喜新厌旧的看上了新人,忘记了被郭络罗氏送往盛京庄子上的木苏里氏,但是他有没有个女儿,他总是不能忘了的。
他可记得呢!当初,郭络罗氏将木苏里氏和他副将私通的书信交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说起木苏里氏已经身怀有孕的事情,而他自觉男子颜面有损,也就再没有见过那个艳如桃李的木苏里氏,这传说中的女儿是怎么回事,他表示他有点智商不足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是要抓紧打发了管家,才好给尔芙取信详问,若是那百合是他的女儿,他绝不会让她流落在外,而若不是,那他也会给她安排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毕竟是那个和他生死相托的副将的唯一骨血了。
太久没有在府里的裕满,耐心的听管家说完何五冶的事情,摩挲着手边的卧狮镇纸,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既然他都已经回来了,那就先留他在府里头住些日子吧,至于说他说的那些事情,我会给四侧福晋取信询问的,我不相信尔芙是个仗势欺人的。”说完,他就让胡虎子将管家送出了营地范围,重新回到了书房里头。
书房里,裕满瞪着一双虎目,狠狠盯着那封尔芙发过来的书信,恨不得将上面的每个墨字都彻底看穿,沉默了许久,这才在胡虎子回来的前一秒,做了一个很是重大决定。
他决定眼看为实,亲自去看看那个从未见过的女儿和被郭络罗氏打发到庄子上的木苏里氏。
“胡虎子,我要去趟盛京,你命人去准备快马吧!”裕满淡定的起身,理了理身上褶皱的家常袍子,对着正要见礼的胡虎子,轻声吩咐道。
胡虎子闻言,也顾不上手边已经收拾了一半的笔墨纸砚,刚刚洗好的狼毫笔就那么华丽丽的脱手,重新掉在了笔洗中,溅得他一身浅黑色水痕,“大人,您如今身在要职,负责守卫皇城安危,没有皇命,您是绝对不能私自离京的,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呀!”
裕满微微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胡虎子不要太过紧张,又指了指下首摆着的官帽椅,让他坐下说话,这才从容地捋着颌下的青须,缓声说道:“我并没有想要私自离京,我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