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干脆说:“皇上这么晚召见袁梅青,可见别有心思,你不去阻止?”
李璃闻言摸了摸那把精致的扇子,慢吞吞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到呀。”
李璃的兴致不高,看得出来他有些伤心,呆呆地望着玉柄折扇,思绪忽然飘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家里有矿,矿产还挺大,上头一个哥,一个姐,各个雷厉风行,厉害的不得了,接管产业没多久,名声比爹妈还响。
作为老幺,李璃只要不作妖,那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哥姐还没结婚,把小弟当儿子养,宠得爹妈都看不过去了,李璃没歪,纯粹就是底子良善。
若不是车祸……
这辈子家中矿产更大,到了家国天下的极致。
可惜,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过多,争权夺位一个比一个激烈。
不过好在他也有一个亲哥哥,小时候跟记忆当中的哥姐一样,宠他。
樊之远看见李璃忽然笑了笑,回过思绪望着他说:“我在冷宫的时候,哥会偷偷托人送东西送银子进来,那些小玩意儿,好看的,新奇的,好吃的,想尽办法送到我面前。”
李璃是不记恶的,但是对他的好他却一直都铭记于心。
“那时候左相是想跟其他的皇子一样,杀掉我的。可是哥没让,我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唯唯诺诺,听左相的话。”
燕帝以为李璃还小,可他什么都知道。
“他把我带到寝宫,同吃同住同睡,直到左相妥协了,才放我离开。”
“人心是会变的,那时候你对皇上来说没有威胁。”樊之远淡淡地提醒。
皇家之间的亲情淡薄的令人可笑,只有李璃这个傻子还一直当真,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总以为血浓于水。
想想当初的太子,与先帝一直是为人称颂的父子,结果如何,太子“谋逆”直接被射杀了。
父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兄弟?
“可是我也在变,将军哥哥,你没发现吗?皇兄在猜忌我的同时,我也在窥视他,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李璃将伤感一收,脸上便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笑,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
然而就因为如此才更让樊之远心疼,真的狠心,真的冷硬,又何必将所有的敌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如同靶子一样。聪明如李璃,怎不知道韬光养晦,坐收渔利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樊之远只问了一句:“若将来真有这一日,你待如何?”
李璃垂下头,细密的眼睫在眼底留下一层阴影:“母后会伤心的。”
樊之远忽然回想起他回京之后,第一次在这间书房里的时候,他对李璃野心的怀疑和忌惮,就觉得很是可笑。
这人的心软成这样,明明是被辜负的一个,却还是考虑着别人。
樊之远问:“可想过称帝?”
李璃闻言,眨了眨眼睛,略微苦恼地说:“你想当皇后呀?”
这个时候还能科插打诨?
樊之远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李璃瞥开了眼睛,终于叹了一声,老实道:“想过。”
樊之远眉尾一挑,还未说话,却听到李璃又说:“但是不想当,太重,也太累,需要失去太多的东西,更容易英年早逝。”
这样想的人太少了,若是天下皇子,舍弃二十年的寿命换十年皇位,想必绝大多数都乐意当这个孤家寡人。
死过一次的樊之远已经磨灭了那份对皇帝的衷心,对皇室更是少了敬畏。
李璃若想篡位,他定然不遗余力地支持。
然而,就是因为李璃少了那份野心,行事才会多一份人情和正义,才能牢牢地吸引住他。
“将军哥哥。”
“嗯?”
李璃捧着自己的脸道:“好烦哦。”
“自私一点,别想那么多。”樊之远道。
“哪有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