侜急忙向他摆摆手,刘鸿宝可是见过他的,紧要关头不能功亏一篑,让他起疑心。
姜信是真有点傻,他是看懂了孟侜的意思,可是眼神老往那边飘,又委屈又期待,幻想着孟侜给他出主意。
孟侜暗道一声糟糕,旁边没有可以掩蔽的物体,那边刘鸿宝察觉到奇怪,顺着姜信的视线看过去——
楚淮引摇着扇子冷冷地看过来。
刘鸿宝急忙下跪见礼。
“刘大人丁忧在家,依然挂念京城防务,着实令人佩服。”楚淮引摆手阻止刘鸿宝上前,“刘大人不是来宣读圣旨,既然完成便向父皇复命吧。”
“臣告退。”刘鸿宝也没有和淮王攀谈的意思,从五年前楚淮引在战场替下刘德,让他灰溜溜地滚回京城起,他们便不是一路人。
孟侜从楚淮引背后探出头,松了一口气。
“你说有事要见本王?”
“是,我在整理卷宗时,发现了几个疑点。关于冲灵山的铁矿,我们进将军府详谈。”
将军府实在是寒碜,好茶没有,好饭也没有。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刘管家有些发愁,十来年没招待过大人物,包括孟甫善在老爷死后就再没踏足这里一步。
季炀非常贴心地揽住刘管家的胳膊,“我们王爷吃饭有点挑,让我去准备吧。”
管家老脸一红,曾几何时,将军府就是招待天子也无可挑剔,如今却……欸。
季炀回府数了数,雪斑所剩不多,远远一听见人的脚步声,就躲进河底,越来越难抓。
谁让主子宠孟侜呢,季炀麻溜无情地又抓了一条交给大厨。
红烧。
孟侜从袖子里拿出大理寺偷来的卷宗,递给楚淮引。
乍一看很正常,无非是村头斗殴致死的普通案件,楚淮引摩挲了一下封皮,马上发现了问题。
有夹层。
孟侜已经撕开看过,楚淮引将其取出,越看眉头越紧。
“上面记述冲灵山里有一惊马槽,每年六七月份雷雨天气,时有阴兵过道的奇事发生。厮杀呐喊,马嘶石飞,铁链撞击,擂鼓轰鸣。”孟侜在一旁补充,“当地百姓实为惧怕,请人做法,有个游方道士说这里曾是上古战场,一位战神将军被人构陷折役于此……”
说起战神,孟侜忍不住看了一眼楚淮引,继续道:“战神英魂不散,每每狂风暴雨之时出来作怪,见有过路人便掳去充军,意图重建一支强大的阴兵卷土重来。”
那道士还说,战神的怨念越深,危害越大,为避免屠村充军之事发生,每年六七月阴兵过道时,附近的村庄必须凑出七七四十九壮丁,主动进入那惊马槽,供战神驱使。若有违逆,不得善终。
惊马槽有去无回,自然有人偷偷半路逃回,但这些人无一不是次日一早全家横死,此后村民对“战神征兵”之事深信不疑。
从五年前开始,村子里已经少了两百多人。
“哼,以如此下作手段征兵,怎么算得上战神。”楚淮引看向孟侜,“你怎么看?”
怎么看?阴兵过道在现代有科学解释,形成因素有声源,电流,磁场,硅。惊马槽的岩土含有大量二氧化硅,在雷雨天气闪电作用下,恰好录下了古战场的声音。而磁场,冲灵山盛产磁铁矿,也完全符合。
也有一说是奇特地形造就声音共振。
但这些显然不能直接与淮王说,孟侜抿了抿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阴兵过道暂且不论,战神征兵事有蹊跷。”
地方以邪崇作祟为由,迟迟不上报,但这么大一事,总有破绽之处。写卷宗的书生大概是窥见了破绽,但消息传不出去,只好选择夹层的方式,期待朝廷官员看见并重视。
孟侜又道:“我查阅了冲灵山一带的长官,近十年,刺史皆与刘家有亲缘。如此,我便推断,五年之前,冲灵山的铁矿挖尽是地方虚报,实际是被占为己有。而冶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