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子四周,景斯又让他服药之后在宫内好好休息。
这会儿,灰白的烟弥漫着午后的走廊,下午的黄光照的屋里像是神仙住的地方似的,宫人穿着厚白袜走的悄无声息,生怕惊扰他休息。
辛翳躺在帷幔里,揉了揉有点堵的鼻子,觉得实在是大惊小怪。
他确实发烧几日都没有退,但温度都很低,应该不打紧。不过在亲征晋国之前他已经忙了好一阵子了,出征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回来之后又要为荀师入殡,可能确实撑不住了。
他请了原箴,范季菩两人回到郢都,大概几日就能到了罢,到时候,因战事停顿的国务就要重新开始整顿,又要开始忙碌了。
辛翳喝了药后浑身发汗,他将重皎给他的玉铃放在枕边,仿佛要确认它会不会响似的,忍不住摸了摸。那玉仿佛也生了一层薄汗,腻滑温热。
或许是因为生病,他脑袋里也有点昏沉,一会儿想起重由说的“以色事主”的传言,一会儿想起荀南河包裹在被褥中的赤|裸肩膀……
这几日里,辛翳都不敢让自己回想,只觉得自己太冒犯,又觉得心里有压不住的恨意。或许是此刻病的稀里糊涂,一闭眼,理智也关不住,那些画面不自主的钻进脑子里来。
她病的瘦了,安静的闭着眼,任他捏着她的手臂,将她纤长的胳膊从衣料中褪出来,皮肤白的发蓝,肘节圆润,透着青灰色。但就是病中,她身上依旧肌理腻洁,拊不留手,显得如筑脂刻玉般……
她穿上深衣时,是所有人心中端方有礼,不可轻辱的君子典范。她常站在回廊旁等他,临风而立,宽袖窄腰,谁也不敢冒犯,有种说不出的奇异禁欲感。
但当她就这样解开衣带,赤|裸身子躺在被褥之中,却又是另一幅样子。
辛翳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回忆,还是在做梦了。
他感觉那日如今时,他也正跪在榻边,满心惊惶,脑子都麻了,不知该如何动手。但荀南河就静静躺着,并不催促,也不睁眼,有着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温驯样子。
他没觉得香艳,只觉得……她比想象中瘦弱多了。
但就是这样的她,教导出了他和数位楚国能臣;就这样的她,在楚宫中多年如一日的保护了他……
辛翳低头,似极不舍与缱绻的低下头去,将被褥与她一并裹紧,俯下头去,侧脸贴在她腹上,感受她在人间留下的最后一点温度,而后转过头去,脸埋在被中,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容珠的肚脐。
他只想尽力留住那一点点热度。
而后却忽然有一只手推了他一把,听到了熟悉的冷冷的声音:“辛无光,你在做什么?”
辛翳愣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来。
荀南河睁着眼,拥着被子惊怒的望着他,脸上还有一些隐隐泛红。
她咬牙切齿,声音却冷淡:“你给我解释解释。”
齐问螽惨笑:“而刚刚,我看到那军医的尸体,被人拖出来,扒光衣服扔在了营帐外……孩子,你懂了么?”
白矢僵硬了片刻,往后跌坐下去:“你是说……师泷知道我去旧虞借川乌,他猜到我要下毒,所以,他就用了更明显的方式也下了毒,而后在父王面前阻拦下来,只为了,只为了污蔑我!”
齐问螽用指甲碰了碰川乌:“公子,你还不明白么,你有这个心思,你还拿了川乌,这就不是污蔑了……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污蔑了。恐怕在药中下毒的人,就是那个军医,师泷在晋王面前指出这是毒|药后,可能当场杀死了军医,看起来是暴怒之下的举动,实则是在晋王面前杀人灭口!”
狐逑已经惊的两颊发麻了,白矢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一个师泷,他、他又怎么知道川乌,他又怎么拿到川乌的?”
齐问螽摇头:“我猜,师泷只是离开曲沃之前,早早估量了十几种可能性,做了各种预想打算,只